心下篤定,趙婉兮表現的更是迫不及待。
看她如此,夜風塵也之能遂了她的願,一邊搖頭歎息,一邊卻又縱容附和著。
“好,恰巧我知曉一處地方,還算是偏僻,想來也沒什麼人在那裡。
不如就先過去探查一番吧。”
至於被趙婉兮躲開的撫摸,還有她自認為高明,實際上根本就是拙劣之極所帶來的失落跟難受,則是全然被他掩藏在了瞬間灰暗下去的眼底。
絲毫不知他心思的趙婉兮,聽到夜風塵的話,表情稍稍窘迫。
嗯……好歹也是南麟的皇宮,怎麼感覺,人人都心知肚明地給掌握透徹了?
這種恍若來去自如,隨便是什麼人,好像隨時都能找到藏身之所的操作,無形之中讓這座巍峨且充滿了曆史滄桑感的皇城竟也變得親民起來。
忍住心底的吐糟,她極快地跟上了夜風塵的腳步,隻是沒走一會兒,又一臉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好幾眼。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麼異狀,不過即便是如此,也始終沒能抹掉她心底的怪異感。
不知道為什麼,就在剛剛,差不多夜風塵拍她腦袋的時候,趙婉兮分明是感受到了一股子清晰的殺氣。
就跟當初她被歐陽晟乾糾纏不休時所感受到的一模一樣。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那樣凶狠的介意以及殺氣,據她所知,也就一個人擁有,可是此刻仔細看去,卻又什麼都沒有。
沒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趙婉兮隻搖了搖頭,忍不住的暗自歎息。
唉,對方隱藏的功力實在是太好了,在這方麵,她明顯不是對手,還遠遠無法與之抗衡,順利尋到蹤跡啊。
感歎之餘,見著走在前頭的夜風塵察覺到異常,停下腳步朝著她望過來,又連忙跟了上去。
“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雖然沒有明說是什麼人,但是趙婉兮嘴角眼梢皆是一副隱隱含春的模樣,也能猜得出來了。
見狀,再重新回頭之餘,夜風塵眼角嘴角同時下垂,一絲陰婺不著痕跡地極快在臉上閃現。
彼時的長菁宮中,正享受著暴風雨前的寧靜。
就在兩刻鐘之前,逐月得到消息,前往地牢搶人的那群江湖人失敗了。
不僅失手被擒,還被西岐侍衛悉數逮捕,被拉到距離朝陽殿不遠處的一處宮殿去抽筋扒皮了。
不論是殘忍血腥程度,還是從裡頭傳出來的慘叫聲,無不是異常的滲人,嚇得朝陽殿一眾人膽戰心驚,有幾個膽小的,連精神都有些不太對勁。
至於自己這個始作俑者,內心真正的感受,就更加不用說。
他在長菁宮,朝陽殿那邊的情形,莫說是親眼目睹,就連聽,也不曾親耳聽到那般慘狀。再者,就拚著他自小受到的殘酷訓練,即便是麵對麵地站著看,也未必就能有什麼。
真正含有深意的,還是歐陽晟乾的做法。
宮中能行刑的地方那麼多,不論是震懾人心也好,單純地懲罰也好,哪裡不能處置了那班子人?
卻又偏偏選擇了朝陽殿附近,若說不是轉門做給她看的,又能是什麼呢?
依著對方的城府,逐月是半點都不懷疑,歐陽晟乾很快就能將目標鎖定在自己身上。
那陣子之所以聽了太監的蠱惑,也不過是想著釜底抽薪,一了百了。
卻忘了去考慮,這萬一失敗了,又該如何?
乃至於,從聽聞失敗的消息那一刻起,他便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彆看麵上還能維持著最起碼的淡定,但是在心底,早就快亂成一團了。
說到底,如今所擁有的這一切,終歸還是讓他……舍不得。
唯一的轉機,也隻有是……
望著躺在床上,緊閉雙眼麵色微見蒼白,歐陽華菁那張姣好的麵孔,逐月瞳孔幽深。
忍不住就伸過手去,想要細細地撫摸一二。
都是這個女人,為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給了他動力,讓他走上了完全不一樣的另外一條路。
也正是因為這個女人,他才有勇氣選擇背叛,脫離了之前那種,一眼就能望到頭的生活模式。
可是同樣的,眼下的困境,還有他頭頂的壓力,以及種種心焦顧慮,也是因為她。
談不上後不後悔,責不責備,隻是想著,萬一歐陽晟乾那邊算賬,她既豁出去說說情,用儘全力地保下他。
指腹底下,是膚如凝脂的觸感,即便是已經相對了這些時日,對於歐陽華菁的癡迷心動,逐月也還是半點都沒有減少。
隨著指尖在對方麵頰上遊走,他眼中的癡迷,愈見深邃。
而歐陽華菁堪堪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如此這般的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