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如此聰明,那為什麼要和一個狐族在一起呢?”
“你應該曉得,你們鼬族和狐族之間的門戶差距,比狐族和我們白虎一族的差距還要巨大。”
“便是你們兩情相悅。”說到這裡,祁英珠停頓片刻,看著龍狐說道,“狐族也不會允許你們在一起的。”
“貴人大概是誤會了什麼。”龍隴笑眯眯地說道,“我和她隻是普通朋友,並沒有什麼私情。”
龍狐聽得心中煩躁,雖然曉得兩人此時都在偽裝狀態,說成是朋友遠比說成情侶來得安全,但她聽了就是有些不開心。
祁英珠卻不肯信,隻是繼續笑道
“沒有私情,又為何朝夕相處,形影不離?”
“貴人說笑了。”龍隴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愛情並不是朝夕相處,形影不離;而是縱然天涯海角,永不得見,仍然心心念念,難舍難棄。”
這一句話,將祁英珠和狐女全都給說沉默了。
狐女們本就細膩敏感,聞言頓時齊齊怔住,甚至有人喃喃低語,反複念叨,眼角隱有淚光。
而祁英珠卻沒有那麼容易感傷,隻是沉默片刻,忽然質問說道
“你如此年輕,如何能懂得什麼叫愛情?”
龍隴隻是笑而不語,露出意味深長的、“懂的都懂,不懂的我也沒法和你解釋”的表情來——當然,不是他故作深奧,而是確實不好解釋。
畢竟說得越多,若是祁英珠繼續追問,他要圓回來的也就越多,所以最好還是淺言輒止,不做深入探討。
祁英珠見他微笑不言,立刻就覺得有些掃興,揮了揮手讓他離去。
這正好便在龍隴的意料之中,於是他便恭謹行禮,然後帶著龍狐轉身離開。
祁英珠見他毫無留戀地離去,絲毫沒有任何攀附自己的意思,頓時又有些氣悶……嗯?
她忽然猛地意識到,自己似乎曾經在另一個男人身上吃過類似的癟——這種進也不得,退也維穀的憋屈感,實在是太過熟悉了。
“你等等!”祁英珠突然叫道。
龍隴隻能無奈站住,隻聽見祁英珠再次說道
“我看你也有些見識,最近正好心中有惑,你可以試試為我解答。”
“小人何德何能,敢為貴人解惑?”龍隴委婉地推拒說道。
“無妨。”祁英珠不以為意,“我隨便一說,你也就隨便一答。”
“我以前認識一人,與他意氣相投,互相交契。可惜好景不長,造化弄人。我背後的家族,與他背後的家族互相開戰,導致我們也不得不站在對立麵上。”
“如今雙方已經停戰,但關係並未好轉太多。我欲與他重續前緣,隻是擔心……算了,我擔心的事情,你也不懂。”
“我且問你。若是你和這位狐女相愛,但你們背後的家族互相敵對,你要如何是好?”
龍隴心想這是什麼勾八問題,我們什麼時候意氣相投過了?
麵上則是假裝思索片刻,回答說道
“若是如此,以我淺陋的拙識想來,大抵要看我和她在各自家族中的地位如何。”
“若我們兩人隻是普通族人,那不如離開家族,去遠方找一隱秘之地,結廬而居。”
“哦?”祁英珠澹澹問道,“那家族怎麼辦?”
“既是普通族人,少了我們兩人,又有何妨?”龍隴回答說道。
“那若是你位高權重,家族待你不薄呢?”祁英珠語氣轉冷。
“那自然是要在家族和愛人之間,做一個艱難的抉擇了。”龍隴非常圓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