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一揮,桌上便是一壺熱茶。
容予裝作漫不經心地倒著茶水,隨口這麼問了一句。
“對了,你剛才不是說去試道心了嗎?”
“結果如何?”
她還以為容予不喜歡她去試道心,原想著不提了,不想對方先問了。
“我也不知道,應該算是失敗了吧。”
綏汐細細想著當時抱著塵淵時候的感覺。
她剛抱著覺著熱了些,還沒有來得及感受,便被塵淵給一下子扔出來了。
“可能抱的時間不夠,沒試成功。”
“你為何要找他去試?”
聽到綏汐說到[抱]字,容予拿著杯盞的手一頓。
語氣微沉。
“我想著塵長老生得好看,找他試的話應該比較合適。”
“隻是因為臉?”
容予聽到對方這個回答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
“若是如此,你為何不去找雲苓?”
“我以為,你是喜歡她的。”
“動過這個心思。”
少女抬起手撐著臉歎了口氣。
“可惜試道心得異性,不然我早去了。”
“誰與你說……”
容予話剛說到了一半,大致上猜到了是清漱捉弄她。
他喉結滾了滾。
“既如此,你何必舍近求遠?”
“若隻看臉的話,我想……”
容予覺得口舌乾涸,睫毛如風吹過花樹般顫顫巍巍。
“你可以找我。”
綏汐一驚,猛地抬頭看向容予。
半晌,她發現對方並沒有絲毫開玩笑的神情後一頓。
她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師父,我們是師徒,這,這不大合適吧?”
“試道心而已,我隻是為了你日後修行根基穩固罷了。”
容予很是淡然地抿了口茶水,光風霽月,坦蕩得讓少女都覺得自己剛才思想齷齪。
“你若在塵淵那裡試成功了還好,可你未成功難不成還要再去一趟討打?”
“……也是。”
想到這裡,綏汐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心有餘悸。
容予指腹不自覺摩挲了下杯子邊緣。
水汽氤氳著他的眉眼,他的唇帶著水澤,似畫卷般美好縹緲。
“要試嗎?”
他低頭看著綏汐。
容予的視線不著痕跡地落在了綏汐的紅唇,喉嚨一緊。
綏汐找塵淵時候她是害怕惹惱了對方被打。
可如今麵對著容予,沒了挨打的顧慮,她卻有些猶豫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容予有著和林深一模一樣的臉,她反而放不開。
“他可以,我就不可以嗎?”
他歎了口氣,語氣聽著失落,細聽後還帶著那麼一點兒委屈。
綏汐看著容予薄唇微抿,眼眸微垂的模樣。
睫毛的陰影落在下眼瞼處,遮掩了他眸子裡的神情。
“沒沒沒,師父當然可以!”
綏汐最見不得美人落淚,而容予此事雖沒有落淚,可在她眼裡已經差不多了。
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他湊近了些,在鼻尖即將碰觸到少女的麵頰時候停了下來。
容予的眼眸清澈,專注得裡頭隻裝得下她一人。
他並不是表麵上表現的那般淡然的,相反,他心下緊張得厲害。
他從未這般裝可憐欺瞞過人。
在世人眼裡他無所不能,強大如斯。
也正是因為容予是整個修真界的道標,他不會容許自己在人前有絲毫示弱。
“那你要與我試嗎?”
容予語氣很輕柔地這麼詢問道。
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綏汐也不好拒絕。
再說了容予也是為了自己修行才如此,她先試的道心,失敗了他才拿自己讓她再試試。
“成。”
綏汐深吸了一口氣。
“師父你站在那裡彆動。”
容予剛起身站著,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看到少女“噔噔噔”跑遠了些。
在距離他二十步的地方站定。
“你離那麼遠做什麼……?!”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便看到綏汐如一支離弦之箭朝著自己所在方向跑了過來。
容予沒想著躲開,他下意識伸手想要攔著綏汐,免得她跑快了不小心摔到。
結果不想他手臂剛張開,少女直接一撲,將他生生撲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後他及時用靈力護住了頭,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痛楚。
容予垂眸,看到少女將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胸膛。
他們就這樣倒在了身後那棵梧桐樹下。
直到綏汐呼吸平息了些她才開口回答。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想到要抱的人是師父,我就有些緊張。”
“然後就想著助跑,利用慣性一鼓作氣撲過來了。”
她的聲音近如耳邊呢喃,她的柔軟如雲朵一般被他抱了滿懷。
梧桐葉子金黃,一隻隻金蝶振翅,最後都落在了地上。
此時梧桐雖黃了,可這都是容予用幻術變換的四時之景。
他低頭輕輕將頭放在了少女的頸窩,鼻翼之間有清甜的氣息,溫熱似四月的天。
綏汐任由容予抱著自己,她眨了眨眼睛仔細感受著身體貼近的溫暖。
“師父,這次好像也沒什麼感覺。”
“……有。”
不過是他。
容予像是擁抱著整個春日般溫柔地抱著綏汐。
耳邊心跳如擂,
是他的道心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媽媽快來看,你的女兒會發糖了,她成長了[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