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汐沒忍住,她咽了咽口水這般小聲詢問道。
顧長庚聽到少女的聲音後。
他回頭,垂眸看著縮著脖子的綏汐。
他猶豫了下,想著綏汐馬上要進去了,就算現在不說進去了之後也遲早會知道。
“是被關妖獸的吼聲。”
青年說道這裡頓了頓,而後繼續解釋。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這裡麵關著的妖獸雖然上千,但是大多你都能應付。”
“現在裡頭還有力氣叫的也就那麼幾隻上古的妖獸,混沌初開時候便在了。不死不滅,隻有關著。”
混沌初開?!
豈不是年歲比起白櫟和容予都要長?!
原本想著安撫下綏汐,不想卻適得其反了。
顧長庚抿著薄唇,在少女稍微緩過來的時候這才開口。
“你莫怕。我在外麵守著,你有什麼事情搖那藏佛鈴便是。”
“……成。”
少女悶悶地這麼應道。
之前還英勇決定入塔的氣焰,現在在麵對這九重妖塔的時候滅了大半。
青霄在她手邊輕輕蹭了下她的手掌心。
比起脾氣暴躁,日天日地的息風,它體貼又溫柔。
和它主人一樣。
綏汐眼眸閃了閃,指腹摩挲著它的劍柄。
心下的不安在這個時候慢慢平複了下來。
……
魔界雖處於六界之中,但隱匿在無妄深淵之下。
和無妄海離得不遠,底下的業火和海底噴發火山的是一脈。
隻是比起無妄海域,這深淵更暗無天光。
隻有魔修才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看清一切,且不用靈力覆眼。
這是黑燁時隔百年第一次回魔界。
沒什麼變化。
除了那些黑色荊棘叢生之外,沒什麼草木生長。
天上那輪血月懸掛,一年四季就沒有落下去的時候。
魔殿四周陰沉抑鬱,有黑色的烏鴉終年盤旋飛著。
幽藍色的火焰一點一點將裡麵照亮。
先魔尊喜歡清淨因此魔兵魔將以及那些魔獸離魔殿很遠。
但這也不耽誤事兒,一旦有什麼事情都能瞬身而來。
而容予也不怎麼喜歡和人,尤其是這些魔修有太多交集。
總體來說,至少不會被打擾這一點他還算較為滿意。
黑燁趴在容予旁邊,他眯了眯眼睛,有些昏昏欲睡。
而後在完全要閉上眼睛的時候想起了什麼,嘟囔著開口問道。
“主人,你與鳳山妖主以為有過來往?”
“一麵之緣。”
容予正在閉目養神。
他長長的睫毛顫了下,聲音很沉,好似月下風。
“那你們算一見如故了。”
“隻一麵之緣他便答應了你去那劍宗……”
後麵有話他沒說清,可能太困,說得含糊不清了些。
青年扯了扯嘴角,那嘲諷意味不僅是神情。
連那雙紅色眸子都透著冷意,毫無掩飾。
“看來不是一見如故。”
黑燁掀了掀眼皮,將對方的嘲諷儘收眼底。
他打了個嗬欠,見容予沒有注意他。
於是悄悄往對方身旁挪動了些,爪子動了動,試探著想要碰容予的手。
結果爪子還沒碰到,容予似有所察的將手拿開了。
可惜了。
又沒摸到。
黑燁心下歎了口氣,也不在意。
隻抬眸欣賞著月下美人如玉的麵容。
然而這美人前一秒還好好的,後一秒眉頭不自覺皺起。
他薄唇緊抿著,不讓自己發出絲毫聲音。
隻是太過用力,他下嘴唇咬出了一排清晰的血珠。
黑燁一驚,連忙用尾巴纏繞著容予的腳踝和手腕,而後再到脖子處。
不一會兒,他的身體變成了黑色的鎖鏈,冰冷地束縛著容予。
容予渾身的血液卻熾熱,好似岩漿般燙灼。
他鴉青色的長發長到落了地,一身玄衣襯得他膚色更勝雪。
“這是怎麼回事……”
半晌,他才從劇烈的疼痛之中緩過神來。
得到了這一瞬的清明。
容予低頭看著身上緊緊纏繞著以黑燁所化作的鎖鏈。
比玄鐵還要堅硬生寒,一時之間他竟然無法掙脫開來。
黑燁見他稍微清醒了些後鬆了口氣。
“是反噬。”
“每個魔修都會受魔氣反噬之苦,今日便是月圓之夜。”
容予沉默了一瞬,他的眸子晦暗。
深邃如海底,透不進光亮。
見他許久也不說話,黑燁試探著問了句。
“主人,你還好嗎?”
按理說第一次反噬不會多嚴重,但容予這樣的不言不語的情況他還是挺擔心。
“……好冷。”
“魔界是冷,而且你屬性偏寒。”
“而且這魔氣的寒是無法用靈力驅散的,得用血肉之軀。”
這也是為什麼魔修總是在反噬嚴重時候無法克製殺人的重要原因。
熱血能驅寒,而殺戮能緩解反噬。
容予沒說話,指尖微動。
他的手背輕輕貼在了麵頰之上。
果然,冷如寒冰。
容予從未覺得這般冷過,好似整個人被浸泡在冰窖之中。
每一寸肌膚和血液都被寒氣侵襲著,不留絲毫縫隙。
“……我想她了。”
青年的聲音很輕,輕到黑燁以為是一陣風吹過一般。
容予麵上有霜雪覆著,有白色的霧氣從他唇邊出來。
將他的眉眼氤氳。
他從未有一刻這般強烈的想要擁抱少女。
她的身體那麼柔軟,也那麼溫暖。
像冬日雪夜過後,驅散一切黑暗和寒冷的太陽。
作者有話要說對,你在想太陽。[狗頭jg]感謝在2020030823:18:27~2020030922:55: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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