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宋當明君!
童貫的屍首是在汴京外的客棧找到的,而童貫留下了一封信。
趙桓大概看了看,才知道童貫為何而死。
他首先是個太監,離開了皇宮之後,他將一無是處。
叱吒風雲數十載,怎麼受得了這種罪?
而現在太上皇榮養在艮嶽宮,那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存在價值。
所以童貫並不是以死明誌,不為新帝所用而是另有目的。
趙桓為什麼想再次啟用童貫?因為就閹人隊伍裡,童貫要比趙構更爺們一些。
趙構活到了八十一歲無子,趙桓默認為他是閹人。
童貫在宋徽宗登基之後,曾經十次出使隴右都護府,而且多次在西北五路考察,極為熟悉西北之軍事,多次在楊家、折家、種家、楊家逗留,了解西軍的將領的才能。
這也讓他在崇寧三年四月,獲得了第一次監軍的權力。
隴右都護府,一直是吐蕃諸部、西域諸國、西夏與大宋爭鬥的焦點。
在章惇建立隴右節度軍時候,隴右雖然已經名義上歸屬了大宋。
但是隻是依靠軍堡進行占領,吐蕃諸部更是與大宋,反複在煌州青塘地區,展開了拉扯。
而崇寧三年四月,王厚為統帥,合兵十萬再次進攻青塘,意圖奪回被羌人占下的一部分青塘地區。
當時十萬兵馬囤積在煌州,而童貫收到了一封手諭,宋徽宗下的,給童貫命令是退兵。
因為宮中失火,不詳。
童貫將手諭看完折疊好之後,放在了靴子裡,王厚問手諭內容,童貫笑道“官家希望我等出兵成功。”
王厚內心大定!
然後兵發青塘取了四州之地,徹底鞏固了大宋在隴右都護府的地位。
經此一役,吐蕃諸部知道和大宋無法交戰取得勝利,就去欺負大理。
而西域諸國也開始和大食國玩起了拉力賽。
而政和元年,童貫終於從熙河蘭湟、秦鳳路經略安撫製置使爬到了武康軍節度使,又討伐溪哥臧征,收複積石軍、洮州,被加官為檢校司空。
政和元年,童貫出使遼國。
當時的遼國雖然已經疲態儘顯,但是依然有耶律餘睹這樣的大才,還有耶律大石的這樣的良將。
在金人殺死遼國之前,遼國一直是金人和宋人頭上的一座大山。
也是那次出使,套馬的漢子耶律餘睹,輸給了種師中的那一次。
同年,童貫再次回到西北之地,令大軍進入了西夏的橫山地區,徹底完善了章惇留下的軍堡戰術,終於將西夏趕出了橫山。
這一舉措,讓西夏和大宋的攻守之勢,變成了大宋隨時可出兵,征伐西夏。
次年童貫率領秦鳳路和晉中大兵,深入河、隴,兵逼興慶府,隻是因為童貫指揮失當,導致劉法戰死,宋軍大為震動,大將死,而軍心不振,最後不得已撤兵。
宣和二年,江南地龍翻身,大地震帶來的危害是方臘起義。
而這個時候,大宋的宰相王黼將方臘起義的軍報給隱藏起來,直到方臘居然弄出了大聲勢,自立為帝。
方臘挾百萬之兵有大事可成的跡象的時候,宋徽宗才惶恐不安的命令童貫率兵平叛。
宣和四年,童貫用了四百五十天的時間,從太原前往江南,再打敗方臘,再到安穩南方,執行了宋徽宗的十戶抽一戶的政策,得勝還朝。
大軍轉回汴京,再轉回太原的時候,未曾片刻的休息。
在宣和四年開始了和金國一起伐遼。
疲憊不堪的大軍自然大敗特敗。
而且還有什麼將從中禦的“如敢殺一人,並從軍法”的奇葩行軍指南。
束手束腳的宋軍安能取得什麼大勝?
金人南下的時候,童貫七萬捷勝軍駐紮在太原城,聽聞金人南下兵鋒銳不可當,連夜溜之大吉,大軍一夜行了數百裡,不幾日就跑回了汴京。
而捷勝軍卻被留在了馬陵關附近待命。
如果僅僅看童貫的前半生,童貫的所作所為,如果沒有金人南下的時候,棄城而逃,他在曆史上,也不會被人評為什麼奸宦了。
其實趙桓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沒問出來。
其實他很想問問童貫,當初從太原城千裡赴闕,到底是他臨陣脫逃,還是接到了趙佶的命令。
趙桓之所以有這樣的疑問,是因為童貫這個行徑,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金兵南下他一個封了王的宦官,居然領兵逃跑,極度反常不說。
最關鍵的是,趙桓可是知道,當初童貫把捷勝軍的兵權交了上來,自己一個人跑去找趙佶儘忠去了。
趙佶曾命令童貫去領兵隨他南下的。
所以趙桓很想知道,童貫在太原城那一出千裡赴闕的戲碼,到底是他的本意,還是來自宋徽宗的授意?
可惜這個疑問隨著童貫自縊,再也不會有人知曉,而趙桓也知道,後世的史書,也絕對不會給童貫一個客觀的評價,因為他是太監。
史書往往把王朝顛覆的罪責歸罪與女人和太監。
他逃離太原,到底是他本意,還是趙佶授意,也就成了千年的謎題。
趙桓也沒打算給童貫平反,他知道這些,因為要用到人練兵而已。
他仔細想了半天,覺得童貫選人的眼光極準,就想用一下。
反正抓著趙佶,他童貫也不敢起其他的心思。
他童貫的主子趙佶,都不準備給他做主,他也不準備這麼做。
曆史多少真相掩藏在了風沙之中呢?
趙桓搖頭,死就死了吧。
“官家,童貫的屍體怎麼處理?”趙英急匆匆的從殿外跑了進來,在趙桓身邊問道。
趙桓一愣,自己這個大太監這麼不懂事嗎?這麼小的事,也要問自己嗎?
“當然是埋了。還能怎麼處理,等著他建立府衙那千百人給他披麻戴孝?他一死,他當初籠絡的那些人,肯定會散。怎麼你還準備給童貫弄個靈堂?”趙桓好奇的問道。
趙英搖頭說道“估摸著群臣明日就會上言,把他的屍體掛在城頭上了。所以老臣才會有此一問。”
趙桓這才知道,趙英原來問這個,他稍微思索了一下,說道“埋了吧。”
“童貫死了,屍體再利用,掛在城頭上安撫民心?群臣們估摸著是這個意思?”趙桓問道。
趙英點頭,說道“可能金兵之禍,死一個李擢,死一個吳敏,不足以堵得住天下百姓悠悠之口。必然有人需要擔責,那童貫怎麼說也是封了王,按理說,分量是夠了。”
趙桓聽到這,手頭的筆停了下來。他才明白了童貫到底為何如此決絕的自殺,金兵南下,必須有人背鍋,而童貫自己站了出來,選擇把這個鍋接了。
宦官封王,必是妖孽。
稍微宣傳下,他童貫的惡名就傳開了。
既然金人南下威逼汴京的罪魁禍首找到了,這鍋他童貫扛了起來,趙佶自然就不用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