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遼國的現狀,現在的契丹人根本無戰鬥之心,稍有風吹草動就如同鳥獸被驚動了一樣,四散而逃。
這都是些遼國的百姓,未經過任何軍卒訓練,居然說一年足以訓練精兵?
官家那邊已經足夠自信了,還從各路選拔精壯青年,不事生產,不做任何其他的勞役。
隻訓練,一年的時間,對傾儘全力訓練的軍卒,抱有的期望還是能上戰場不潰營就是。
他耶律餘睹怎麼說也是遼國宗親,善戰之將帥之才,怎麼會不知道軍隊的訓練哪裡是一朝一夕完成?
其實耶律餘睹指望的是,能夠在一年的時間裡,勸說耶律大石率軍回到東邊來,而不是所謂的西征。
但是,不管是王稟,還是耶律餘睹都知道這很困難。
“王將軍所言之事,我會慎重考慮。再給王將軍答複。”耶律餘睹不願意自己國家的事被宋人指手畫腳,但是現在的確如此,他耶律餘睹能拿出來的隻有百姓,而沒有軍隊。
“好了,肉吃了。酒也喝了。完顏宗翰又來試探了。該乾活了。”王稟將兜鍪扣好,站起身來,說道“大宋的精銳,也是在血戰中成長起來,如果金吾衛大將軍一直如此庇護你的百姓,他們和過去沒什麼兩樣。”
王稟說完,帶上了森羅的麵具,率領捷勝軍,準備出城迎敵。
完顏宗翰不死心,他依然覺得被車輪碾碎的應該是宋人,和可惡的宋人軍隊。
但是隨著對峙和衝突的升級,捷勝軍表現出的意誌和戰鬥力,讓完顏宗翰心中絕望日益增多。
王稟從開始到臨潢以後,就從來沒有一次讓完顏宗翰靠近過臨潢城,每次都是率領五千軍卒,出城迎戰。
打了幾次以後,王稟也看出來了,金兵凶悍堅韌不假,但是也就那麼回事。
同樣是人,被圍困的宋軍,同樣有不弱於金人的戰鬥力。
“兒郎們!軍功就在前麵!能不能摘下金人的腦袋!回家均田封爵娶娘們,就看你你們的表現了。”王稟手中長槍一指,高聲呼喊道。
“戰!戰必勝之!”整齊的呼和再次出現,五千精銳儘出,向著完顏宗翰軍隊而去。
王稟的軍階其實已經完全滿足了不用衝鋒在前,玩命掙軍功的時候,但是王稟覺得一個武將,衝鋒陷陣是對戰爭的一種尊重。
而且大宋的將領好像最近十分流行這個,每戰必衝鋒在前,嶽飛和韓世忠那邊,與完顏宗望的幾次大規模作戰。
嶽飛、韓世忠、孫翊、楊忻中也是如此,王稟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將領每戰衝鋒在前的好處太多了,當然壞處就隻有一個,容易死。
死掉群龍無首,豈不是要完蛋了?
不過官家在軍功爵改製的時候,搗鼓出來一個長官死,副官替的策論來,如果師級軍將全數戰死,則由旅級軍將頂上,讓王稟少了這方麵的顧慮。
戰鬥起來,衝的愈發凶狠。
這就有些苦了王稟身邊的親軍衛隊了,每戰死傷最重的就是王稟的親衛,但是也是補充最快的編製。
因為死傷重,代表的戰鬥激烈。
戰鬥愈加激烈,軍功就越多,本來上戰場就是腦袋彆在褲腰帶上,在哪裡都有可能死,還不如殺更多的金人,以恩蔭自己的後人。
所以,金人看著烏泱泱衝過來的宋人軍隊,看著士氣高昂的軍隊,兩股都打顫。
畢竟宋人的軍隊,從替勳貴賣命,變成了為了自己賣命,殺了賊有錢,自己死了也有錢,還有地。
而金人的軍隊,依舊是為了勳貴賣命,打起仗來,那自然是怎麼活下去最重要。
完顏宗翰看著被打的七零八落的軍隊,即使是調回來完顏婁室這個金國戰神,依舊沒打過宋軍之後,完顏宗翰隻好鳴金收兵。
這怎麼打?
“這隻宋軍如何?”完顏宗翰遞給完顏婁室一塊毛巾,他剛轉回臨潢,從平州轉回臨潢,而作為金國的戰神級彆的戰將,完顏婁室最有發言權。
“很難打。”完顏婁室想了想回答道。
完顏婁室皺著眉想了半天,才說道“這隻軍隊很怪異。他們像是一群死人。”
“當我砍向一名敵人的時候,敵人拚著挨一下,也要在我身上留下傷痕。以傷換傷。沒有絲毫的畏懼,這很奇怪。”
“我從沒有見過這樣不要命的軍卒,不知道西帥知道原因嗎?”
完顏宗翰點了點頭,說道“他們宋人軍隊最近有了個叫醫療隊的編製,專門負責給宋軍治療刀傷、箭傷。”
“雙層冷鍛甲防護很周全,在戰場上,輕易是無法直接殺死的。拚著受傷,也要在我金兵身上留下傷口,那他們回去,包紮一下。輕傷幾天痊愈,重傷修養,再編入醫療隊。如此循環,所以宋人打仗越來越不要命了。”
“據說師承大宋皇帝的禦醫院的一個叫胡神醫之人。”
“能想辦法讓黑水司將這個胡神醫收買嗎?或者綁到金國來嗎?能行嗎?”完顏婁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