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看到沈從就有點氣,指著沈從說道“本來飛軍軍訓之事,安排你去的!結果你跟朕玩什麼三辭不就,現在給了嶽飛了。”
趙桓可沒忘記當初他剛到這個世界,沈從擒拿趙楷,這是個從龍之功,而且趙桓也給種師道承諾過,要讓沈從一輩子躺在功勞簿上。
這次訓練新軍是個五品官,而上一指揮本身就是個五品,正好能上朝堂的官。
趙桓是打算讓沈從訓練飛軍,然後,帶著這第一支嫡係部隊建功立業的。
可惜,沈從百般推脫,趙桓才從韓世忠和嶽飛中,挑了一個出來。
“臣不夠謹慎,做不得帥才。義父曾告訴臣,臣之才能,就是這三千親從官,官家也彆為難臣了。”沈從回了一句,一溜煙的跑了。
“這個鐵憨憨,當不得重用!”趙桓氣的罵了一句。
彆的心腹幾乎都升了官,沈從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了上一指揮的位子上,而且看他的意思,是不準備挪窩了。
“李太宰,這趕著飯點就來了。這不王稟和孫翊給朕送了點麅子肉,今天中午就留在宮裡吃飯吧。”趙桓對這套很熟。
他從最開始就留人在宮裡吃飯,開始就是種師道和李綱,現在就一個李綱了。
算是一種恩典,也算是一種籠絡人心的手段,很簡單,但很實用。
“謝官家。”李綱先是道謝,然後接過趙桓遞給他的劄子,仔細看了看,說道“王將軍和孫校尉的日子,比朝堂想的好過多了。”
“豈止是好過!他都謀劃著給朕建立雲北都護府了。”趙桓無奈的說道。
這個王稟看似是在幫耶律餘睹打金人,其實在劄子裡寫的很明白,什麼偷梁換柱,什麼鳩占鵲巢,什麼請神容易送神難。
一套又一套的,看的趙桓都頭皮發麻,仿佛遼地已經變成大宋的一樣。
這個王稟是個粗狂的西北漢子,他那個看似木訥的模樣,讓人非常放心,誰知道心思卻是如此的細膩?
耶律餘睹怕是被坑了。
“王稟將軍真乃帥才也。”李綱把劄子裡的內容看完,其實就是效仿章惇建立隴右節度軍,然後實質占領隴右都護府。
不過,這個到了王稟這裡,處理的更加細膩。
趙桓點了點頭說道“特彆是他這個弱契丹軍備的種種方略,可以在遼地搞一搞。看看效果再說。”
“不過太宰這大中午的,應該不是到朕這裡蹭飯才對,是出了什麼緊要的事嗎?”趙桓問道。
“趙構又來了書信,說是求助。”李綱將書信拿了出來說道。
“他還有臉求助於朕?!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什麼情況?”趙桓將書信打開看了看。
“鐘相占據了八百裡雲夢澤,建國號楚,年號為天載,鐘相自稱楚王,立子鐘子昂為太子,設立官屬。杜充率軍平叛,被打了個大敗而歸。”李綱歎氣的說道。
“這就奇了怪了,求助朕求助什麼?朕要是有水師,還不把他先平定了?留著他下崽?”趙桓看著劄子就是頭疼,這趙構的字也不錯,就是沒標點。
讀起來異常的麻煩。他也是粗略的看了一遍,看李綱說的煞有其事,仔細看了又看。
他這才明白,趙構求助的是什麼。
他在求將。
杜充是個蠢貨,這是毫無疑問的。
趙桓這裡有關於他扒了黃河,準備淹了汴京退敵的劄子。
當時白時中就曾經出過的餿主意,扒黃河以抵抗金兵。杜充妙計定江山的劄子可是存了檔的,這檔子事,他跑不了。
他本來的軍功,就是在滄州,砍了從燕京路歸逃、手無寸鐵的漢人砍出來的。
韓世忠路過滄州的時候,這貨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否則早就把他給砍了,還能留著他?
結果到了趙構手裡,這貨還成為了尚書右丞。
杜充平叛時,被楊幺的小船偷了他的水寨,繳獲了很多官船,而且還被鐘相,一舉攻下了鼎、澧、潭、嶽、辰等州共計十九個州縣。
如果不是鐘相手下出了個叛徒孔彥舟,他杜充就死了。
杜充差點被楊幺的斬首戰術給斬了去。
“趙構覺得洞庭湖一戰,被殺的丟盔卸甲,丟人丟城,是因為杜充的原因?”趙桓看著這個劄子,笑了。
他趙構還是不明白自己輸在哪裡啊。
這十九州縣,為何如此快的被攻陷,真的是杜充無能?
杜充殺自己人可是很給力的,滄州殺百姓,汴京掘黃河,哪一件事不是乾的心安理得,乾的天怒人怨?
所以,趙桓分析,此戰非戰之罪,十九州縣,跟玩一樣被人占領,這是民心儘失的表現。
但是趙桓仔細看了看,還真是杜充的禍……
這貨不是去打仗,反而去搜刮民脂民膏去了,在洞庭湖搞了出廢田蠶,聯合鄉紳員外們們大肆販賣樹蠶種,搞得民怨沸騰。
這才導致被楊幺偷營的時候,都不知道被什麼人給打了。
杜充壓根不是去平叛,就是去掠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