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翅大鵬嶽鵬舉啊,希望你真的成為我大宋的金翅大鵬。”趙桓對嶽飛寄予厚望,嶽飛回饋了更多。
相比較去年相見的時候的嶽飛,現在的他,身上多了一股睥睨的氣勢,這是為帥的潛質,嶽飛正在從一個悍將,向著一個帥才轉變。
這是好事。
“渡河!”趙英大聲的喊道,趙桓踏上了等在渡口的平底船,看著黃河,臉上露出笑容。
自己登基不說彆的功績,至少這黃河的堤壩是穩固住了,也算是大功一件。
沒有決堤的黃河,溫順了很多。
趙桓看著蜿蜒的黃河彎彎曲曲的向著遠方伸去,匍匐在華東平原的大地上,這條母親河,暴躁起來,著實有些可怕。
黃河的水麵上有無數的挖沙船在不斷的清理著河床下的淤泥,堆疊到堤壩之下,讓堤壩變得更加穩固。
當然越往下遊,這河水之下,就不是淤泥,而是砂土了。
趙桓的船舶在不斷的行進著,劃開了陣陣昏黃色的水波。
一路走過,趙桓看到了河北路上的田地上吐出的嫩芽,看到了田間勞作的農夫和送飯到田間地頭的農婦,還有一個個孩童奔跑在田壟之上,伴隨著父母的喝罵聲。
一路走過,伴隨著鳥語花香,趙桓踩著冬天的尾巴,向著燕京行去。
相比較關內的娘語花香,關外的遼東郡就顯出了大自然的冷酷。
會寧府依舊被大雪封著,黃龍府中之前遼國建立的行宮內,完顏晟已經病入膏肓。
但是他的周圍連一個侍女都沒有,甚至整個粗狂的大殿,都沒有一個其他的人影。
趙桓沒有澆築趙佶艮嶽宮的宮門,完顏宗望回到黃龍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完顏晟的宮門給澆築上了。
病在看,飯在吃。
但是完顏家的太祖係的十幾個皇子,太宗係的十幾個皇子,都在冷漠的看著他的老邁和死去。
完顏宗望在等著完顏亶繼位,讓皇帝的世係再次回到太祖一係,重新拿回金太祖一係的皇位,自然不願意完顏晟繼續坐在禦上發號施令。
完顏晟的兒子們,也在抱怨他們的父親,沒有把皇位留在自己一係,他們同樣選擇了冷眼旁觀。
兩家對立的情況下,朝政停擺,成了必然,朝堂站隊成了最大的事,
這就導致了宇文虛中發到金國皇城司的劄子,如同石沉大海了一般。
啟動皇城司的後手,殺死完顏晟的計劃胎死腹中。
不過也沒關係。
畢竟完顏家的人,做的更狠,更絕。
趙桓總是用一種後世人或者宋人的角度,去度量金人的禮義廉恥,顯然是一件錯誤的認知。
他畢竟沒有來過金國,不太明白金人的做事邏輯,唯一見過的兩個金人,一個繈褓中的完顏斜保,一個宇文虛中的弟子,完顏宗乾,還改了漢名。
“水!我要水!人呢?都死到哪裡去了!”完顏晟虛弱的在宮殿的榻上喊著。
這個在完顏阿骨打四處征戰時,小心處理國政,保證完顏阿骨打沒有後顧之憂,理事周全的金國皇帝,失去了他的一切。
他能弄出兄終弟及的戲碼,順利登基,並且完成對金人的實質性統治,和他本人的功勳有極大的關係。
可惜的是,過去的榮耀,現在隻能保他能夠自己死去。
沒人理會他的喊聲,宮殿外劍拔弩張的對峙著,等待著完顏晟的死去。
完顏晟現在有些後悔,自己不應把完顏宗乾攆出黃龍府。
畢竟完顏宗乾在的時候,作為主事人的完顏宗乾依舊對他極為尊敬,他還是實質上的皇帝。
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幾個月的時間,他的病情極速惡化,他高估了自己的身體情況,也高估了金國宗親的無恥。
低估了完顏宗乾在朝中的作用。
他努力的坐起身子,撩開了身上的被子,匍匐著向著桌子爬去。
用儘了全力的他,終於爬到了桌角,坐在了凳子上。
桌上的瓷壺裡,並沒有水。
“悔不該呀!悔不該呀!”
完顏晟絕望的無力的怒吼著,喊著喊著,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噗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沒有人聽到他的喊聲,也沒人知道完顏晟到底是在後悔不應該大舉伐宋,還是在後悔不該攆完顏宗乾出城。
或許,都有吧。
完顏宗望坐在攆上,歪著頭看著對麵完顏宗磐,笑著對身邊親從說道“他太蠢了。”
完顏宗磐氣急,抽出了身邊的配劍,指著完顏宗望氣不打一出來。
“喲,喲,喲,小長蟲,還生氣了。哈哈哈!這是太宗皇帝親筆傳位詔書,可惜,不是給你。”完顏宗望拿著詔書,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