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地了!打出去就是了!搞什麼減丁?這又不是後世。
趙桓不殺這等人,留著他乾什麼?
他還記得他在河東路視察的時候,可是親眼看到了百姓為了省一口口糧,把孩子摔死!
摔嬰!
這一幕始終烙印在趙桓的心裡,久久無法抹去,他知道大宋的百姓過得是什麼日子。
可憐天下父母心,若不是沒有辦法,誰願意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
孩子一張草席,甚至連草席都沒有,就那麼扔到一個荒郊野嶺被野獸啃食,成為“死老孩子”。
這個河東路的方言,讓趙桓的腦子當時就如同炸裂了一樣!
到現在每當想到這個詞的時候,趙桓依舊是覺得自己的身後,有無數的怨嬰在背後提醒他,該怎麼做一個皇帝。
現在這個人居然以均田令為借口,搞自己的百姓!
“其心可誅啊!”趙桓滿臉的殺意,此人留不得了。
趙英也曾跟著官家去過河東路,他稍微打開了劄子看了眼,直接捂住了眼睛。
也不知道官家怎麼心平氣和的處理這些惡心人的劄子的,他一溜煙的跑到了李綱的府中,讓李綱執行去了。
李綱看完劄子,想了半天,拉著趙英說道“你問問官家用不用夷三族,省的動手的時候,家裡人都跑了。”
“呀!”
趙英猛地往後一跳,跳了將近半丈的距離,一臉驚恐的看著李綱,說不出話來。
“你跳什麼……”李綱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趙英如此模樣。
“沒事,我這就回去稟報。”趙英用自己的極限,跑出了道道殘影,回到了文德殿前。
他依舊驚懼萬分,因為李綱這個夷三族,就用過一次,那就是夷宮人三族的時候,這個人在維護皇權的時候,那是從來都不手軟。
他倒不是心裡有虧心事,隻是下意識的脖子涼,他可沒少搞貪腐的事。
他氣喘籲籲的說道“官家,李太宰問用不用誅九族。”
“李太宰什麼時候這麼暴戾了?”趙桓愣愣的問道。
李綱下手狠,趙桓知道,可是他怎麼都想不到,為何李綱要誅人九族啊!
這也太狠了吧,這一刀下去,起碼上萬人的人頭落地。
“不是,說錯了,夷三族,李太宰問用不用夷三族。”趙英才知道自己傳錯話了,趕忙說道。
果然,趙英也是一如既往的憨憨。
“你再辛苦一趟,告訴李太宰不用了。順便讓李綱把他擬的那張《吊古戰場文》的參與者的名單,一起帶到文德殿,順便叫上宋世卿,還有周三畏過來一趟。”
“對了,還有皇城司程褚,讓他們把印鑒都帶上。讓程褚多帶點人。”
“邢獄、提刑司、大理寺卿、李太宰、中書舍人、皇城司還有朕。沒漏掉什麼人吧,今天把《吊古戰場文》參與者的處理結果拿出來,在京的今天就處理了。”
“不在京的,最好不過正月的好。”
趙桓滿臉和煦的說完了自己的命令,而趙英略帶幾分驚恐的看著官家,這是要大開殺戒啊!
沒過半個時辰,文德殿常朝殿就聚集了趙桓點名的大臣。
李綱掏出了一大堆的劄子,說道“名單上共計三百四十六名,其中京官一百三十二人,外官中經略使一人,知府十七人,知縣事三十三人。還有些儒生,太學的太學生。”
“太學生,凡是查驗完確實是黑水司的察子,一律流放嶺南處理吧。你們覺得朕的提議如何?”趙桓問道。
程褚作為大宋特務機關的扛把子,居然站出來第一個反對說道“官家,臣在查這些太學生的時候,發現他們大多數都不知道自己被人蠱惑了。”
“少不更事,官家流放嶺南太遠了。”
趙桓看著太學生的名單看了半天,說道“二十多歲,不是孩子了吧。這麼蠢,遲早要辦出更蠢的事。”
“官家,臣以為不妥。”這次站出來的是李綱。
趙桓點了點頭,李綱嘛,不站出來反對還是他嗎?
“李太宰說說你的想法。”
李綱看著官家一臉理所應當的樣子,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可是一直架著趙桓,讓趙桓擺出皇帝架子的那個人啊!
官家啊!某可是自己人!
李綱俯首說道“官家,眼下正是國朝用人之際,這些太學生已經在讀年,去上京路補個闕,然後在上京吃些苦,做三年那邊的知縣事就夠了。”
“哦,李太宰的意思是流放上京路?那得去跟著陳東混去,鎮州靜邊城這些地方,他們去朕還不放心呢,弄得民不聊生,壞了朕的大事。”
“陳東那足夠遠,去那邊吧。”趙桓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個說辭,一共就十幾個太學生而已。
“這個經略使,殺不殺?”趙桓指著這個經略使問道。這才是趙桓真的想殺的人!
“殺!”李太宰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說道。
“這個樣子才對嘛。”趙桓點了點頭看著其他人。
此人乃是山東路經略使,可以稱之為相公的人,可惜的是他沒把握機會。
經略使做到相公這個職位,就有了太多的人脈,不是可以隨意殺掉的人。
“你們覺得呢?”趙桓看著朝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