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滅門慘案,數名證人消失,孫姓女子自殺,讓宋世卿徹底暴怒,大宋提刑司衙役儘出,查抄‘應天書院修身院’!
無果而終。
沒有查到任何有利於案情的線索。
陷入了窘境的宋世卿,一紙公文,把這事捅到了趙桓這裡,他是在頂不住了。
地獄空蕩蕩,惡鬼在人間。
趙桓就讓程褚帶著人查了這‘應天書院修身院’。
大宋提刑司是乾的偵破案件的活兒,搜羅證據、推演過程、根據屍體留下的證據,複現案件。
他們這種偵查性的機構,自然趕不上皇家特務機關。
主要是大宋提刑司手中的審查的權力和手段,遠不如皇城司的察子。
皇城司專門乾的就是刺探情報,偶爾還在敵國搞破壞,趙桓令程褚去查這種案子,殺雞用牛刀。
說到底,皇城司的察子是遊離在法律之外的一個機構,手中權力是皇權的延伸。
執行皇帝所有的意誌的一隻軍隊,是內帑需要花錢的大頭!
要真的按照國法,站在趙桓麵前宇文虛中,早就夠砍十次八次了。
比如宇文虛中,就曾經用五貫錢,買了五個大宋的帝姬公主給金國的勳貴們玩。
就這一件事,要不是趙桓摁著彈劾宇文虛中的劄子,他禦史大夫的職位,也擋不住文官群噴。
彆看他是噴子頭。
皇城司的察子,用了不到幾天,就把案子查的水落石出。
這個‘修身院’收費極為高昂,學製三年,一年萬貫。每年大約能收五六十名學子。
他們收學子的目的,就是教學子,修身養性。
每年過年有十天的休沐年假,除此以外,其他時間都在書院內生活。
宋世卿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張琦之所以會殺了自己滿門,完全是因為他‘修身’沒修好。
才導致如此。
宣和七年,金兵南下,人心惶惶不安,“應天書院修身院”被迫停業。
張琦修身兩個月,‘修身’未成正果,才出現了這等人間慘事。
程褚的劄子裡就寫了修身院,如何‘修身’。
趙桓曾經讓李綱和當時孫博,兩個人在汴京弄過一個小黑屋。
就是一個密不透風的房間,暗無天日,專門用來懲戒偷工減料的人,最高的懲戒記錄是四天,還是個蠢貨自己送上門試法。
而這個小黑屋,最後在李綱、沈從、趙桓的聯合改進下,做成了黑棺材。
專門用來審訊。
李綱當初就被扔到了黑棺材裡,待了三天的時間,出來之後,裝瘋賣傻,沒有任何一個人不信李綱是一個瘋子。
就連李綱的夫人都相信了,李綱瘋了。
他不是個瘋子,但足以可見黑棺材的威力。
當然趙構最後關在黑棺材裡下葬的,趙桓也不知道他最後到底什麼感受。
而這個“應天書院修身院”打著應天書院的旗號,收取著高昂的費用,在書院內,卻藏著這樣十二間小黑屋。
這種小黑屋和趙桓懲戒工賑監偷工減料民夫的不同,隻有三尺高,隻要是在‘修身院’不聽話的學生,都會被關在這個屋子裡,教育到聽話為止。
每一次懲罰,最少都是五天起步,吃喝拉撒睡,都在那個三尺高的暗無天日的小房子裡執行到底。
程褚提交到燕京的不僅僅有‘修身院’小黑屋的政策,還有‘戒尺’,百煉鋼打造。
趙桓看著麵前的證物,對著宇文虛中,沉重的說道“宇文相公,這是戒尺?我怎麼感覺有點像居養院過年門神,秦瓊手裡的鐵鐧啊!”
“他們管這玩意兒叫尺!”
“確實有點像鐵鐧。”宇文虛中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
“他們管這個叫打省鞭。朕覺得叫流星錘合適。”趙桓拿起了另外一物,也是程褚送到燕京的證物之一。
由錘身、鐵索、把手三部分組成,前麵是實心木錘。趙桓覺得自己承受不了一下。
據說這東西使用,要墊著棉被,否則容易打出傷來。
動則打罵體罰,隻要犯錯,就是掛在懸梁上二十個時辰,不給水喝,不給東西吃。
這就是“應天學院修身院”的‘修身’課的日常。
修身院的學子,多數都是十二歲到十五歲的孩子。
“朕真的想說,他們真的都是群孩子啊,就這麼修身,能修的好嗎?”趙桓懷疑的問道。
宇文虛中點了點頭,說道“能。”
“官家莫要誤會,我的意思是他們在書院裡,被打的已經失去了一切反抗的勇氣,甚至連站出來,訴說這一切的膽量都被打沒了。”
“他們的人生隻剩下了,膽怯,懦弱和膽戰心驚。他們沒有任何看不慣的東西,活的如同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