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不禁臉色一變,頭皮一麻。
他怎麼來了?
沒錯,來的人不是彆人,正是扶蘇。
看到扶蘇,胡亥馬上往後退了兩步。
“嗯?”
嬴政看向扶蘇,“忙完了,前來吃飯?”
“孩兒……”
扶蘇說著,看了看四周。
“放心吧,先生去忙了,並不在這裡,你可暢所欲言!”
嬴政說道。
“兒臣明白!”
扶蘇聽了,看了看胡亥,馬上說道,“父皇,兒臣剛剛聽說,父皇要讓胡亥去封國當諸侯就藩?”
臥槽?
胡亥聽了,臉色一變,果然是衝著我來的?
麻麻地,你就不能不找我麻煩嗎?
“這,這父皇可是已經親口答應了我的!”
胡亥馬上說道,“常言道,君無戲言,大哥你再說什麼也沒用了!”
“是啊,朕已經答應了胡亥,也已經做好了安排。”
嬴政說道,“你且要說什麼?”
“父皇,孩兒認為不妥!”
扶蘇馬上說道。
他也的確是剛剛聽到這個消息,所以馬不停蹄的就過來了。
沒錯,雖然是扶蘇,雖然是大公子,但是他的消息來源還沒有馮去疾那一幫權貴更早更快。
這也是因為他這幾日一直都在埋頭教授,這個消息,還是淳於越告訴扶蘇的。
當然,淳於越也是偶然偷聽來的。
“父皇,您看他!”
胡亥馬上說道,“他卻是不想讓兒臣好過啊!”
“你說什麼?”
嬴政瞪了眼胡亥,而胡亥哭喪道,“父皇,兒臣可是罵名和黑鍋都已經背了,我這還要受這個委屈?”
沒錯,我可是罵名和黑鍋都已經背了,你也已經下了詔書了。
這事情都已經要辦好了,半路突然殺出來一個扶蘇,萬一他不讓我去了,還讓我繼續在這裡刷盤子怎麼辦?
那該多難受啊!
“扶蘇,你為何認為,胡亥去不得?”
嬴政看著扶蘇問道,“此事,是朕安排的,且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你並沒有什麼說話阻攔的必要。”
“父皇。”
扶蘇聽了堅持道,“兒臣認為,父皇完全不應該發那兩道詔書!那兩道詔書,應當收回來才是!”
嗯?
嬴政聽了皺眉道,“君無戲言,朕發的詔書發了就是發了,豈有收回來的道理?”
“是啊!”
一旁胡亥馬上說道,“父皇的詔書已經傳出去了,你想讓父皇收回,那天下人該如何看待父皇?”
“正是如此!”
嬴政喝道,“讓朕收回詔書?你竟然還沒有胡亥懂?”
“父皇,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扶蘇說道,“兒臣認為,十八弟胡亥,這些時日在這裡,也並未做出什麼大奸大惡之事,父皇如此訓斥,對外宣稱其大不敬,屢教不改,不尊父兄,豈不是在栽贓陷害?”
“放肆!”
嬴政聽了當即一怒,喝道,“朕是皇帝,你敢說朕栽贓陷害?”
“是啊父皇,我看大哥他才是在栽贓陷害!”
胡亥忍不住說道,“這可是父皇您精心策劃的大計策,可千萬不能因為彆人說什麼而動搖了呀!”
沒錯,我可是一定要去當諸侯坐享快樂的,你扶蘇還想阻止我?
做夢!
我看你就是巴不得讓我在這裡刷一輩子盤子,何其惡毒啊?
“父皇,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扶蘇見狀趕緊說道,“父皇,聖人從不冤屈任何人,如此才能以仁義名譽天下!如今父皇貴為天子,坐享萬民朝拜,何以如此?”
“大哥,你懂什麼啊?”
胡亥聽了,忍不住說道,“父皇這也是為了大秦啊!”
“為了大秦?”
“那是!”
胡亥一臉得意的說道,“我也是為了大秦呢!”
“你?你也是為了大秦?”
扶蘇聽了,又是一愣,凝眉道,“豈可因此而擰亂了天地正義?”
“你的這一口儒家的天地正義,又帶來了什麼?”
嬴政皺眉道,“你的那些師傅都是從齊國來的,齊國享受儒道數百年,連自保尚且不能,焉能保秦乎?”
“父皇,兒臣一是不願十八弟受冤枉,二是不願父皇因此而受人話柄!”
扶蘇說道,“兒臣認為,父皇如此做,若天下人知道了,豈不是才會真正有損父皇的威信?”
“什麼叫做有損朕的威信?”
嬴政看著扶蘇,聽到他這麼一句話之後,顏色才稍稍的舒緩一些,不過,仍然皺眉說道,“朕的威信,誰都不能損的了!”
“可是,這天下人……”
“誰告訴你朕錯了?”
嬴政說道,“朕無錯!也不可能錯,朕說的話,就是正解,這人說的事就是事實!這,才是君王的威信!”
“父皇如此,豈不是以強權壓人,未必能使人心順從啊!”
扶蘇說道,“十八弟他……”
“哎?父皇說的對呀!”
沒等扶蘇說完,胡亥馬上搶過話說道,“我就是屢教不改啊,我就是不尊父兄啊,我就是大不敬啊!父皇說的,全都是事實呀!”
“你……”
扶蘇聽了,一陣無語,“身為帝王之家,豈能以欺詐而治天下?”
“胡亥都已經說了,這就是事實,而又有什麼欺詐可言?”
嬴政說道,“你沒聽明白嗎?”
“可是父皇,現在不是……”
“什麼是現在不是?”
嬴政說道,“胡亥前些時候,與逆賊趙高,是不是串通一氣了?這是不是事實?”
“對對對!”
胡亥聽了,忙笑著點頭,恭維道,“父皇說的對呀,這就是事實!”
“胡亥當時,是不是對朕有欺瞞,是為不敬,對你不軌,是為不尊?”
嬴政看著扶蘇,又喝道。
“對對對!”
胡亥聽了,又笑著點頭,沾沾自喜的說道,“父皇說的對呀,這肯定是不尊呀!”
“胡亥當時的罪過,是不是就在圖謀謀反?以害君父?”
嬴政喝道。
“對對對……嗯?”
胡亥說著,突然臉色一變,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胡亥圖謀謀反,論罪過,該被誅滅,朕冤枉他了嗎?”
嬴政喝道。
“父皇……父皇……”
胡亥小心翼翼的勸道,“那個……兒臣覺得這就夠了,差不多了,差不多了,不用多說了……”
您再說下去,我怎麼感覺我這諸侯王的位置有沒有不說,我人頭都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