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陽照的人暖洋洋,青蔥的草葉泛起玉般的光澤。
從鬆林中走出,站在這片溪流旁的青草地邊都能聞到青春的土腥味與農家的炊煙味。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地方是最適合踏青的,可此刻這裡卻沒有那般閒適祥和。
“外鄉人,到我們千河穀要飯來了!”
“阿其那!賽斯黑!(諾恩粗口)”
“叫什麼,不是你們先破壞規則的嗎?”
草地上有人穿著皮甲,有人則打著赤膊,大多數人都至少手持一根包了布頭的長棍。
隻有少部分人卻是赤手空拳,可是他們也不怯場,揮拳就是往友軍的臉上砸去。
周圍有部分軍官和憲兵在狼狽地阻止,更多人則是鼓著掌叫好。
甚至有傷兵拄著拐從營寨內跑來觀戰。
草地上起碼有近千人,其中三分之二都在鬼哭狼嚎地毆鬥。
草皮掀起,泥漿亂飛,滿地都是糾纏打滾的士兵們。
從倒塌的帳篷,碎裂的記分牌,倒在地上的肉湯以及地上畫出的石灰白線來看。
這應該是因為內部訓練演習爆發了矛盾,改為實戰了。
“嘟嘟嘟——”押送新兵入營的憲兵們顧不得新兵了,吹著哨子,抽出棍子就飛奔了過去。
新兵們沒人管,自然是要湊熱鬨,跟著憲兵們走了過去。
見這混亂的場景,被壓製了一路的韋尼塞才調笑道:“這救世軍不是自稱紀律嚴明嗎?就這?”
“你之前不還說守紀律會導致士兵懦弱,得有破壞規矩的血性嗎?”旁邊的護教軍馬上回懟道。
被自己的回旋鏢精準命中的韋尼塞卻是裝作聽不到,背著手爬上一座土丘觀瞧。
蒂埃裡與阿巴茲等軍事觀察團自然是跟了上去,手搭涼棚朝著那邊看去。
不得不說,這些士兵就算是聚眾鬥毆,都相當有章法。
除卻少數幾十個纏鬥的,大多數都是十人一隊互相掩護,列著隊衝鋒。
在砰砰的肉體撞擊聲中,時不時就有人慘叫一聲仰倒,身後馬上就有戰友跳出掩護。
儘管是亂戰,可隨著幾個小隊長和軍官的呼喊,站位和局勢居然逐漸涇渭分明起來。
此時,營內一騎忽然奔出:“戰團長有令,聚眾鬥毆罰五棍,輸了的今晚把肉腸讓給贏家!”
“吼——”
“為了香腸!”
不管鬥毆場內激烈的局麵,蒂埃裡快步走到了邊緣處,來到那名拄拐的軍官身邊。
“老兄,我是法蘭的軍事觀察團,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給那軍官展示了一下介紹信,軍官臉上的警惕之色才收起:“你想問什麼?”
“你每個月薪水多少?這是能說的嗎?”
“能啊,都是公開信息,我是百隊長級彆,月薪2金鎊,到手大概80第納爾。”
“……你的意思是你薪水隻有三分之一?”
“嗯呢。”
“那,那怎麼過呢?你不要吃飯或住宿的嗎?”
“吃飯是戰團統一開夥,衣服是戰團發的。
住宿要麼軍團基金給,要麼就是營房,總不至於營房還要我付房租吧?
除了酒水和日用品,戰團全包,除非要玩骰子、打牙祭或者出去找流鶯,否則這薪水都多了。”
“那剩下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