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騎士兩眼一黑,話都沒說出來便抽搐著歪倒在地上。
“噗呲——”
“噗呲——”
“喔啊——”
“你們,咳咳咳……”
槍尖與銃刺入肉的聲音交替響起,一名名淩空翻越仿佛展翅雄鷹般的邊境騎士不斷墜機。
“不可能,你們這群隻會用發條銃的狗……”
就連繼續跟著衝鋒的其他邊境騎士們都瞪大了眼睛。
照他們看來,這千河穀聖聯驅逐了貴族,弄沒了騎士製度,必然在近戰上有所不如。
否則一位超凡騎士,明明能夠在帝國得到應有的地位,何必苦哈哈跑到聖聯來當一個大頭兵呢。
隻是眼前的一切還是提醒他們,這群聖聯士兵,普遍有著侍從騎士乃至方旗騎士的戰鬥力!
難不成那教皇掌握了什麼能給人灌注超凡武藝的魔法嗎?
不過這就是邊境騎士們想多了。
隻是近衛修士們普遍把一兩個超凡武藝點到了侍從騎士或方旗騎士的實力。
這要是一對一打起來,這些近衛修士根本不是正牌騎士的對手。
但現在是五百對一百,還有著胸牆防守,還有著狹窄地形的地利。
多方堆積下,硬生生把因為低估實力而粗心大意的邊境騎士們殺傷了近三分之一。
可剩餘的六七十位騎士卻是退不了了,這聖銃手還眼睜睜地盯著他們呢。
“那就隻有進攻了!”斯滕托克癲狂的吼聲響起,他更是以身作則地繼續朝著胸牆衝鋒。
實際上,這一批決死衝鋒的騎士中,起碼有一半都是被霍恩女裝過送回去的。
這個安排幾乎是全騎士團默認的。
他們這些騎士團的恥辱,要麼奪下第一道陣線,洗刷恥辱,要麼就死在陣線下,同樣洗刷恥辱。
斯滕托克並不想死,可是騎士團給他選擇就是要麼勝利,要麼死。
他其實沒有選擇。
脫掉了身上的輕甲與頭盔,抓起一根地上的長槍,斯滕托克快跑兩步,將長槍插入地下。
陰影籠罩住了近衛修士的頭頂,他們抬起頭,卻看見斯滕托克飛起來一般越過他們的頭頂。
越到一半,長槍哢嚓斷裂,他本人後背重重落地。
都沒顧得上疼痛,斯滕托克便是抓起大劍,朝著麵前士兵們的後頸一個橫掃。
鮮血飛濺在猙獰的麵龐,三枚人頭升起,僅留下三具噴射著濃烈鮮血的無頭屍體。
“喝!”
正要繼續打開局麵,背後就傳來烈風。
斯滕托克舉起長劍過頭,順勢扭腰,閃避的同時,長劍嗡地破空砸向來人的腦袋。
“叮——”
長劍與軍刀相撞,而軍刀上卻是肉眼可見地出現了裂紋。
居然攔住了,斯滕托克腦袋宕機了一下,他可是敕令騎士啊。
右手用軍刀強劍身借力讓開長劍,布呂訥左手拔出了插在一旁的短柄斧槍,單手拎起揮出,逼得斯滕托克連退兩步。
旁邊的長槍手們反應過來,立刻長槍轉向,刺向斯滕托克的後背。
狼狽地躲開七八根刺來的長槍,斯滕托克伸手抓住一根,正要把那人拉過來,餘光就瞟見布呂訥手持斧槍砸來。
側身躲過斧槍,可斯滕托克卻沒能躲開刺來的長槍。
他儘力調整身體,還是被長槍手在胸口、小腹與鎖骨處紮出了血洞。
身形失衡的瞬間,布呂訥抓住了機會。
他的斧槍劈砍,更是將斯滕托克從左肩到右腰半個身軀都劈開,隻剩一點皮肉連著。
身體重重落地,長槍手迅速歸位,濃稠的鮮血流淌了一地。
彌留之際,斯滕托克仍舊不解,他掙紮抬起頭:“你有這樣的實力,在帝國足以當一個方旗騎士甚至是敕令,擁有無數莊園地產,為什麼要投靠那個瘋子教皇?!”
抄起了騎士劍的布呂訥愣了一下,仿佛真在思考。
“我有太多的理由。”長劍插入脖頸,刺啦啦的鮮血細泉將布呂訥的褲子染紅,“最簡單的那個,就是為了保住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