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當初是怎麼被大商人和貴族虐待的,忘了?吃肉你願意,割肉就喊疼?”
麵對幾名代表與修士的攻訐,利波羅勒仍舊梗著脖子:“我問心無愧。”
米特涅從投票箱後走到台前,俯視著眼前的利波羅勒。
“你經曆過先前的1448年的洪災嗎?你還記得1444年的洪災是什麼樣的嗎?”
利波羅勒抬起頭,絲毫不怯地反瞪向米特涅,隻是不得不雙手背在背後握住,防止它顫抖。
“聖聯是一個美麗的國度,甚至是瑰寶。”站直了身體,米特涅不看利波羅勒,反而對著人群大聲道,“從古至今,在帝國的曆史上——
從未有任何一個王國是為了所有信民而存在,從未有任何一個國王以所有信民的幸福而努力。
可聖聯就是這麼一個國家,她為了保護我們犧牲了很多。
聖孫每天都要連軸轉的工作,卻並不是為了個人的奢華生活,而是為了每一個人的幸福。
僧侶們每天兢兢業業,一年乾的事情比帝國三年都多,更不要提他們的公正與廉潔。
聖聯很強大,也很脆弱。
她在我們最脆弱的時候保護了我們,保護了我們這些追逐更美好世界的人,保護了那些笨蛋傻瓜與倒黴蛋。
她是如此寬容,居然願意去保護所有人,你怎麼敢,在她最脆弱的時候背叛她?”
視線重新轉向利波羅勒,向來笑麵虎的米特涅第一次展露出怒氣與殺意:“無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不允許冕下的皇冠,聖聯白潔的裙擺上沾上任何一絲汙泥!”
“好!”
居然是廣場上的人群中爆發出了一片叫好之聲。
不管原先那些埋伏在人群中的人如何鼓動,卻是不再能像原先一樣躁動了。
“該死!該死!表字養的!”德諾索夫甚至從座位上站起,直接打開了窗戶。
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期,這群代表可在兩三年前還隻是工匠、農夫與小市民呢。
他們理解米特涅與讓邦說的話嗎?他們怎麼會如此團結?
要知道,有些人連霍恩的麵都沒見過啊。
“投票統計完成!”
聽到這段話,德諾索夫捏緊了窗框。
作為議長的哥昂齊先是將一張條子遞給了一旁換好了獵裝的卡爾,才拄著拐杖站起。
咳嗽了兩聲,耷拉著雪白的眉毛,哥昂齊儘力挺直胸膛:“諸位,在今天,我可以向各位告知投票的結果,三分之二以上的谘政院代表並不同意,所以……”
哥昂齊轉身之際,卻是將擲地有聲的話語丟到了地麵:“不予受理!”
德諾索夫的手鬆開了窗框,他絲毫不掩飾失望:“叫朗姆德斯動手吧,起碼能讓混亂多持續幾天!”
至於廣場上,利波羅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這群人瘋了嗎?
他顧不得許多了,直接坐在地上朝著哥昂齊大叫起來:“你不怕此刻碼頭爆發什麼事嗎?你不怕……”
“怕個幾把!”哥昂齊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小人,你不配向我問話。”
當年碼頭老流氓出身的哥昂齊,終於有了些當年的風範。
“我警告你們,我認識你們其中不少人,你們也知道我當年在碼頭上的手段。
你們要是聽了什麼讒言,收了什麼錢,你不管你先前怎麼做。
你們要是敢亂來,彆說你自己,你們全家,就連狗我都要一起吊死。
反正我沒幾年好活啦,麵子名聲什麼的,重要嗎?你們罵我是聖孫的一條狗如何?
我今天就告訴你們——汪汪汪!”
“嗖——”
在哥昂齊彎腰低頭學狗叫的瞬間,一支弩箭嗡的擦過了他的頭頂。
廣場突然安靜了一下,就連哥昂齊自己都愣住了,隻是摸了摸頭發。
“保護議長!”
從座位下抽出盾牌,米特涅顧不得許多,揪住哥昂齊的後脖領,就將他扯到了推倒的長桌之後。
蒙麵的甲士從四麵八方衝出,人群中更是有人直接掏出短劍開始肆意砍殺平民。
焦糊味在空氣中蔓延,原先縮頭躲避的讓邦站了起來。
他的目光在天空中逡巡,直到看向碼頭區方向。
那邊正升起了滾滾的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