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園,狼橋郡。
作為臨近碎石原戰區的狼橋郡郡治,白教堂鎮此刻依然寧靜。
千河穀雖然是臨近的領,對於他們來說就已是另一個世界。
白教堂鎮敢於宣稱,自己是赤鐵山脈以北最美麗的城鎮。
它有著蜂蜜色的木筋房,牆壁上是木骨架組成的菱形網格,二樓窗台還會懸吊綠葵。
地麵則鋪著乳白色的鵝卵石,街道兩側都掛著刻著鐵砧、酒桶與刀劍的鐵牌。
最屬美麗的,就是鎮子中央的白教堂。
它通體由白色大理石製作,尖肋拱頂與飛扶壁交錯,嵌著鍍金旋渦的裝飾。
最顯眼的就是七座高聳的煙囪,很少有煙囪能用鱗次櫛比來形容,可它做到了。
每當白教堂鎮外出的遊子旅人歸鄉,遠遠抬頭都能看到那升起的白色祈福煙柱與纖細的煙囪。
不過這份祥和卻是在今日被打破了。
小鎮行走交談嬉笑的鎮民,先是聽到了隱隱的尖嘯聲,好像是哨鶇飛過。
人們起初並不在意,直到中央的教堂一聲雷鳴。
抬起頭,鎮民們卻是愣住了。
曾經他們引以為傲的七根煙囪中,有一根已然從中砸出了巨大的缺口。
碎裂的石塊與灰塵從半空中簌簌落下,那煙囪搖搖欲墜。
鐘樓的哨兵拚命敲響大鐘,咚咚的鐘聲響遍了整個城鎮。
頂著陶罐、抱著洗衣盆的主婦扭頭,用鉗子夾住模具偷鑄銀幣的工匠探出腦袋。
可看到的卻隻有折斷的煙囪,耳邊隻有驟起的尖叫聲。
“啊——”
“諾恩人打過來了?”
“快關城門。”
梯田狀的葡萄園中,果農們紛紛狼狽地竄入泥炭沼澤與森林躲避。
碎石鋪就的道路數百黑騎飛奔而來,鞍上的騎兵抽出靴子中的短管發條銃,朝著門口亂射。
“咻——篤!”
鉛子直接命中城鎮圍牆,發出了悶響聲。
還有一枚流彈,剛好射中一位民兵肚子,他跪地哀嚎,鮮血止不住地流。
這場麵可駭的不少民兵手腳疲軟,關閉鎮門的動作都慢了幾分。
此時後方擲彈筒悶響,時鐘彈飛過騎兵們頭頂。
三聲哢噠後,無形的精神衝擊向四周席卷,瞬時便將關門的民兵定在原地。
不得不說,這種時鐘彈對於低階士兵尤其是民兵的確有奇效。
圍牆大門並沒能及時關閉,這讓所有民兵心頭陰影又加重了一層。
圍牆後頭,近百名民兵與守夜衛兵手持鉤矛與弓箭,咽著口水,在鎮門後圍出了一個半圓。
差不多十幾秒,當先便是一名高大的黑色甲騎撞開了半掩的鎮門。
“放!”鎮長驚怒地大叫。
青黑色的箭矢急速升空又急速落地,卻隻是在冷鍛的黑色甲胄上留下了幾個白點。
偶爾可能會射入盔甲薄弱處的,都被馬上的騎士揮劍彈開了。
“幾十磅的軟弓,真是可笑。”說話間,那沉悶沙啞的女聲隨意丟出了四枚時鐘彈。
四枚時鐘彈劃過四條不同的弧線,除了一枚被鎮守的超凡騎士用劍鞘打飛,剩餘三枚都是落在民兵們腳下。
“哢噠——”
聲音響起的瞬間,以落點為圓心,四周七八個民兵翻著白眼,軟綿綿地倒下。
在黑甲女騎士身後,卻是數十騎士衝出,對著迎來的軍士民兵放著發條銃。
鉛子亂飛,頭頂又是鐵球砸落天使聖像,騷亂漣漪般蔓延開。
那揮動劍鞘打開時鐘彈的騎士惱羞成怒,拉下麵甲,抽出騎士劍便奔著女騎士衝去。
“你是誰家的騎士,敢用這麼卑鄙的魔鬼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