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們從“V”型變成了犬牙交錯的“www”型。
其中的高階騎士,更是要小心翼翼,生怕過於高調,被果園樹上的遊擊獵兵狙擊。
霰彈黑霧籠罩,屍體與斷肢在空中翻滾著。
支援的騎士們徹底失去了信心,士氣瞬間歸零,在衝鋒途中按照效忠的主君散成了一個個小隊,朝著戰場四散而去。
原先被野狼軍士撕咬,被聖銃甲騎堵截的方旗騎士們絕望了。
有些人選擇闖入了果園尋覓一絲生機,但更多的,那些高昂著下巴腦袋的方旗騎士,跳下了馬匹。
他們半跪在地上,舉起了自己家的燕尾旗——好歹聖聯很講信用,除了軍官與戰犯,普通騎士都是願意拿贖金換人質的。
在聖女銀行完成聖聯的貨幣主權化之前,霍恩需要足夠多的金鎊外彙。
“脫掉盔甲,丟掉武器,往果園裡走!”沃洛維茨朝著攔在路中央的投降騎士們大吼道,“旗幟拿好,回頭要用旗幟通知家屬換贖金!”
走了幾步,沃洛維茨便見到了來支援的科勒曼及其兵團。
“科勒曼閣下。”
“閒話少說,野狼,傑什卡閣下有什麼命令需要我們協助嗎?”
“科勒曼閣下可以回去夾擊敵軍方陣側麵了,我們左翼兩個兵團會支援,前鋒與右翼會追擊前方的國王衛隊。”
“祝好。”科勒曼錘了錘胸,便呼喊著兩個兵團跟隨他離開。
望著科勒曼離去的背影,沃洛維茨卻沒有繼續進攻。
他的兵團折損超過四分之一,必須到後方和預備隊替換了。
…………
“漂亮!”蒂埃裡忍不住鼓掌,“經典的大小斜擊戰術,比兵書上還要標準。”
阿巴茲則是運筆如飛,在筆記本上記錄著,韋尼塞則待在一旁,嘴唇都快要抿成了一條線。
這些聖聯人實在太過陰險,他們太知道如何操弄人的心理了。
如果灰袍丘炮台並沒有出現,萊亞步兵們遭遇這些戰鬥,甚至還能繼續退守。
可偏偏他們放出了一個灰袍丘,還在灰袍丘炮台出現後陷入了劣勢。
這無疑給了萊亞步兵們一個暗示——炮台即將給他們帶來勝利。
明明可以在一開始就端掉炮台的,他們非要等一會兒,等到萊亞步兵將炮台視作勝負手時,再將炮台端掉。
見到勝負手沒了,萊亞步兵們士氣下降簡直是肉眼可見。
對士氣打擊最大的不是沒有希望,而是先給希望再無情地消滅它。
萊亞人實際的勝負手,是敕令連,是血騎士,是還沒有出現的大騎士啊。
這才是萊亞步兵們依賴的定心丸,你們怎麼會忘呢?
“心理戰,也是戰爭的一個側麵。”貝爾納多走到了韋尼塞身邊,“你現在是什麼心情?”
韋尼塞紅了。
阿巴茲趕緊拉走了韋尼塞,以免他受屈辱或做出衝動的事情。
蒂埃裡卻是全神灌注在戰場上。
形勢在逆轉,時間推移,炮台被端,先前喝下藥劑的萊亞士兵們已然萎靡不振。
至於聖聯軍,才剛剛開始喝下國家藥劑師塞西研製了低效低副作用版的各類戰場藥劑。
可說是低副作用,蒂埃裡卻還是看到了士兵們麵色在變綠變紫。
不過誰敢說藥劑沒有一絲副作用呢?
局勢已經逆轉了!
蒂埃裡看向土坡上霍恩,不由得佩服。
這霍恩如果是法蘭人該多好啊。
從才能與品德而言,格蘭迪瓦在聖孫子麵前就跟真孫子差不多,這要是法蘭人的主教該多好啊。
看到霍恩的臉,蒂埃裡卻有些疑惑。
為什麼聖孫子仍舊滿麵嚴肅?甚至似乎比剛剛最危險的時候,還要緊張?
難不成最偉大的將軍都是這樣?就是越順利越會拚命地鞭策自己?
可勝利已經近在眼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