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他們還擔當著清除灌木與雜草的任務。
這樣的一條道路大約3到4米寬,最多能容納兩輛馬車或四匹馬相向而行。
對於大一些的城鎮可能稍顯不夠,但對於鄉村地區而言卻是相當寬裕了。
“這修路,百戶區自己能承擔的起嗎?”卡勒忍不住好奇。
“承擔的起啊,修路的糧食支出可以用公庫,反正從明年開始,除非再有外敵入侵,否則三年不納糧,不需要留太多存糧。
至於砂礫和石灰,平日大家忙完農事回家的時候,自己撿一筐子回家,積少成多。
工錢從羊毛收益裡出,修好了路,紡織戶們買賣羊毛紡線更方便,節省不少錢。
而且去鄉郡修會買驢騾和工具,基本不要錢,付個運費就行了。”
聽到驢騾隻要付運費,卡勒一直沉鬱的嘴角才忍不住彎了一下。
為什麼去鄉郡修會買驢騾駑馬基本不要錢?
還不是因為這些驢騾駑馬,都是從邊境騎士團還有萊亞人手中搶來的戰利品嗎?
這功勞,卡勒自認為勉強也能蹭到一份。
“所以,老拉弗一家的生活會越來越好對嗎?”
“當然了。”鞋跟在驢肚子上撞擊著,布萊森臉上皺紋裡都泛著笑意,“他們會過得比誰都好。”
百戶區鄉村的其他居民,未來不過能三年不納糧。
老拉弗家是能一輩子不納糧的,他們家門口霍恩祝聖的屮字架,就是終身免納糧(直接稅)的證明。
這份福利待遇,能夠一直延續到小拉弗去世才會取消。
回頭看了一眼遠處若隱若現的村莊輪廓以及熱火朝天修路的村民,卡勒第一次對這次勝利有了一些實感。
走到岔路口,看了眼另一邊明顯破破爛爛分外泥濘的路,卡勒問道:“這條路為什麼這麼破?沒人修嗎?”
布萊森卻是意味深長:“那邊是梅森教區,他們沒有實行百戶區化,所以沒有糧食也攢不出人手來修路。
前兩天,他們還跑到鎮子上,祈求鄉修會恢複他們的百戶區,但被拒絕了。
我聽說,大量梅森地區的村民在朝著周圍百戶區遷徙,野狼戰團在大量購買梅森教區的土地。
三五年內,如果人口小於一定標準,估計就會裁撤教區,變成一個戰團農莊。”
卡勒雖沒聽過梅森教區,卻還是不由自主生出了一絲厭惡:“那這就是他們自找的,這份勝利他們沒出力,無權享用果實。”
告彆了布萊森,卡勒坐馬車前往最近的熱泉鎮碼頭,現在的熱泉鎮還隻是一片大工地。
從熱泉鎮登上泰玻河的船,卡勒一路順流而下,來到大澤鄉。
換上渡船,登上秋暮島,坐有軌馬車來到聖械廷。
穿過熟悉的菜市街,來到一片幽靜的聯排彆墅區,他按照信件停在一幢彆墅前。
確認了三遍門牌,卡勒才放下行李。
他整了整衣冠,將胸口的勳章擺正,敲響綠漆的橡木門。
“我去開門。”
“我來吧,你不是在做飯嗎?”
“我說了,我來開!”
“那肉湯怎麼辦?”
“你來!”
“我不會啊……”
屋子裡傳來鬨騰騰雜亂的腳步聲,埃格琳妲嘩地推開了房門。
她一眼就看到了弟弟卡勒,卻是一時間不敢相認。
一年間,他的個子又拔高了半個頭,臉上的青春痘消去不少,臉上更是仿佛被刀削斧劈過,棱角分明。
最重要的是,與原先那個稚氣的少年相比,眼前的人透著一股淩厲的氣質。
“卡勒?”
“姐姐……”喊出姐姐的那一刻,從參軍到現在,一滴眼淚都未曾掉的卡勒眼圈忽然紅了。
一年間積攢的所有委屈、恐懼、驚慌,在此刻一瞬間爆發出來。
埃格琳妲終於認出了她的弟弟,她立刻伸手抱住了他的腦袋:“聖父啊,聖孫啊,你終於回來了。”
埃格琳妲本不打算哭的,隻是聞到卡勒額頭的血腥味,看到他棕紅斑紋的襯衫,她止不住抽泣起來。
姐弟倆的淚水同時落了下來。
在噔噔的腳步聲中,格羅西恩拿著湯勺快速跑來:“怎麼了?怎麼了?你是誰?立刻從我老婆身上下來!”
剛要開口敘舊的姐弟兩人,卻是一下子把情緒憋了回去。
埃格琳妲沒好氣地轉過身,扯著卡勒的袖子:“你再看看是誰。”
“……我……卡勒!”
“你看看,就是你攛掇地小卡勒去當兵,現在這都被折磨成什麼樣了?”
“好久不見啊,姐夫。”擦去淚水,卡勒笑著走了上去,攬著姐姐,一把抱住了格羅西恩。
姐姐和姐夫,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儘管這是後來認的小舅子,可格羅西恩也是個沒親戚的,對他是當親弟弟般看待。
他拍著卡勒的後背,抽了抽鼻子:“回來就沒事了,這次打贏了,以後沒大仗要打了。”
三個人在門口抱了許久,直到一股焦糊味傳入鼻子。
“啊!紫蛋牛肉湯!”埃格琳妲如夢初醒般跑去了廚房。
格羅西恩卻是握著卡勒的胳膊,半天才歎息道:“回來就好啊,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