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裡，李陽的聲音高昂，卻又充滿了隱忍。
話音一落。
李知恩明顯察覺到周圍五米內的空氣驟然都安靜了下來。
麵對著一道道齊刷刷看過來的灼灼目光。
她麵色陡然僵硬，眸子宛若機械式的一點點觀察四周情況。
然後
在一道道竊竊私語中，李知恩瞬間掏出口罩戴在了臉上，整個人更是直接趴在了桌子上麵。
就.沒臉見人了！
真沒臉見人了
她甚至在人群中發現明顯幾名認出來了自己的人。
李陽卻仿佛對此熟視無睹般，還在喋喋不休，道：“都什麼年代了，還玩規則這一套，作為新時代善於反抗壓迫的年輕人，我告訴你，休想！”
他說這話的時候正義凜然，仿佛沐浴在神聖的陽光下，充滿了氣節。
李知恩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心想下次絕對不要和李陽來人多的地方了。
絕對！
太特麼丟人了！
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
老板娘走了過來，問道：“小姑娘，吃點什麼？”
礙於禮貌，李知恩隻能抬起頭來，朝著老板娘尷尬笑了笑，擺手道：“不用不用，我不餓.”
然而老板娘一時間卻是沒有打算走的意思，而是頗為認真的勸說道：“小姑娘，作為過來人，大娘勸你一句，這年頭的年輕人都比較追逐真愛，用手段得來的肉體終究沒有精神契合更合適。”
李知恩：“.”
她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意識看了李陽一眼，眸光平靜，可眼眸中卻仿佛充斥著血絲。
隻一眼.
還試圖和老板娘傾訴委屈的李陽表情驟然一僵，仿佛察覺到了什麼危險氣息般，解釋說道：“沒事的，老板娘，這年頭總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我其實也算是資源的。”
“那行吧。”
老板娘搖了搖頭，一副憐憫的樣子離開了。
隻是模糊間，兩人還是依稀可以聽到老板娘滿是同情的嘟囔聲。
“好好的小夥子，怎麼就走上這條路了呢。”
“那小姑娘看起來也蠻漂亮的，沒想到啊”
“哎，這個社會.”
“.”
“.”
“撲哧！”李陽聽到後差點笑出聲音，結果和對麵李知恩對視的瞬間，看著對方陰沉的目光，卻頓時笑不出來了，隻是乾笑著解釋道：“嘿嘿，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怎麼樣，現在是不是很開心？”
“嗯，開心！”
李知恩幾乎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隨即心裡默默補充道：‘隻不過就是開心的想要刀個人而已。’
她還是沒能發作。
李知恩發現有幾個人似乎已經認出來了，正拉著人朝自己這邊指指點點。
所以很快，等李陽吃完後，兩個人就匆忙離開了。
下午五點，夕陽的餘暉暈染整片天空，遠方天際階梯狀的霞雲托舉著紅日，恰逢一排飛鳥路過，頗有種古時代潑墨山水畫的意境。
正是下班的時間。
東大門夜市街頭，人影如織，來往人群密麻而繁急。
兩個人行走街頭。
李知恩忍不住吐槽道：“那麼多的地方不去，非要來夜市，到底是揣著什麼心思？”
她懷疑李陽在故意為難自己
“什麼心思？”
李陽仿佛錯愕了一瞬，隨即道：“當然是吃飯啊！”
“.”
李知恩頓時語塞。
好解釋。
基本等於沒說
“不是吃完了嗎？”她其實想跑路了，穿梭人群中，她總覺有種下一秒就要被認出來圍堵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