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文豪!
民國時期,辦大學是很困難的,因為要找到合適的大學老師太難了。
同時,大學教授的薪水,也非常高。
在普通人一個月隻能賺幾塊錢的情況下,大學教授每月的薪水有兩三百元。
然而……此時的大學教授的待遇這般好,此時的小學老師的待遇,卻非常差,尤其是那些比較差的小學的老師。
很多小學老師一個月的薪水隻有七八塊就算了,還常常被拖欠,連養家都難。
這一來,是因為如今政府鼓勵百姓讓孩子讀書,並因此將公辦小學的學費降地很低,二來,則是因為要當小學老師,真的很簡單——有些人不過認得幾個字,就能當老師了。
他們本身水平非常一般,學校自然不可能給他們很高的薪水。
穆瓊一家租住在姚家的時候,和他們住一起的趙嬸一家就靠趙嬸的丈夫拉黃包車賺錢,但他們依然有能力讓兒子去讀書,就是因為學費便宜。
可惜因為老師隻管教認字,有時候都不講解意思的緣故,很多孩子往往學了幾年,也沒學會什麼。
當然了,初小……也就是小學一二三年級學費很便宜,高小就要貴不少了,讀中學學費更貴——畢竟中學老師,已經不是誰都能當的了。
隻是辦小學的話,從穆永學那裡用來的錢,能辦好幾所,但穆瓊覺得,辦一些跟彆處差不多的小學,興許沒什麼作用。
這事,穆瓊打算年後再研究。
看過那些孩子,穆瓊折返回去,就看到霍家醫療隊那邊,有人鬨起來了“你們憑什麼不給我用藥?”
“彆人都能治,為什麼我不能治?”
“我有錢!”
……
“怎麼了?”穆瓊走過去,詢問站在外圍的傅蘊安。
“有人皮試的時候出現不良反應,不能注射青黴素。”傅蘊安道。
穆瓊聽到這話,立刻就知道那人為什麼要鬨起來了。
梅毒在這時候,是會要人命的,還有其他的一些需要青黴素治療的病症也一樣會致人死亡,不能注射青黴素,他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此時身體素質不好的人,常常長不大,過敏的人沒現代那麼多,但也還是有的……穆瓊可以理解那人的行為,但他就算鬨了,也沒用。
“我說過了,你這情況如果用藥,怕是當場就要沒命。”有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對那吵鬨的人道,而他剛說完,便有幾個士兵站出來,直接將那鬨事的人帶走了。
動作又迅速又熟練。
而那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見狀,淡淡地說道“下一個。”
立刻就有彆人去治病了。
而那個被帶走的人,卻是嚎啕大哭起來……
“蘊安,我們走吧。”穆瓊道。
傅蘊安點了點頭。
這邊熱鬨起來之後,有不少黃包車車夫在此攬客,穆瓊叫了兩輛,然後就和傅蘊安一起,去了自己定好酒席的飯店。
他是在一家大酒樓定的餐,每桌四個銀元,一共定了三桌,請的人有傅蘊安傅懷安,魏亭盛朝輝,還有陳老板和私交不錯的大眾報主編、商業印書館主編,以及教育月刊的編輯和平安醫院的幾個醫生。
穆瓊和傅蘊安到的時候還早,他們等了一會兒,其他人才陸陸續續來了。
穆瓊搬家的時候,朱婉婉和朱玉都是不出來和大家一起吃的,但這次,她們大大方方地來了。
朱婉婉刻意打扮過,手上牽著魏圓圓,身後跟著朱玉和傅懷安,一來就問“瓊兒,有沒有要幫忙的地方?”
“娘,你坐下等著吃就好了。”穆瓊笑道“你可是今天的主角。”
朱婉婉不明所以“你過生日,怎麼我是主角?”
“娘,是你把我生出來的。”穆瓊做出認真的模樣來。
朱婉婉聞言有些好笑“你啊……”
朱婉婉帶著朱玉坐下了,傅懷安卻湊到了穆瓊身邊“穆老師!我的小說寫完了!”
這一年來,傅懷安一直在翻譯《安徒生童話》,已經翻譯了很多故事,同時,他自己還寫了一部小說。
傅懷安以前是沒有寫作經驗的,因而穆瓊讓他全部寫完了再給自己。又因為傅懷安要讀書要給孤兒院的孩子上課事情很多,一直到現在才寫完。
“你明天把稿子帶來教育月刊編輯部,我給你看看。”穆瓊道。這一年來,教育月刊發展地特彆好,如今已經是全國範圍裡最受歡迎的雜誌之一了。
而雜誌這種東西,一期期出的多了,就可能出現沒什麼東西好登的尷尬局麵。
雖說現在教育月刊還沒遇到這問題,但穆瓊已經在計劃著要增加一點內容了,傅懷安寫的小說若是不錯,他就將它刊登上去。
“好!”傅懷安喜出望外,然後又看向傅蘊安“哥,今天我們坐一起吧!”
傅蘊安還沒回話,穆瓊就道“你哥跟我一起坐。”
“那我呢?”傅懷安一愣。
孫大林笑眯眯地出來“小少爺跟我一起坐吧!”
傅懷安隻能答應。
孫大林帶著傅懷安坐到了朱婉婉那桌上,剛坐下,傅懷安就道“孫大林,你有沒有覺得我哥跟穆老師兩個人怪怪的?”
“有嗎?”孫大林警覺起來“我覺得很正常。”傅懷安雖然是霍家的四少爺,但霍英和傅蘊安在上海做的事情,傅懷安大多是不知道的,孫大林等人也沒把他當主子。
這會兒,孫大林甚至有點擔心,就怕傅懷安看出什麼之後,去霍大帥那裡亂說。
“哪裡正常了!我哥跟穆老師特彆要好!”傅懷安道“他們是不是義結金蘭了?如果他們這樣做了,我是不是可以叫穆老師哥?”
傅懷安滿臉興奮,孫大林剛剛升起的那點子防備,立刻就消失了。
而他們正說著,魏亭和盛朝輝來了。
魏亭的大學已經建好,老師也招了,年後就會開始考試招生,他這會兒事業有成,整個人瞧著意氣風發的,不過到了魏圓圓麵前,他臉上的得意之類立刻就消失了,就連表情都變了。
他笑成一朵花,對魏圓圓道“圓圓,今天過得開心嗎?”
魏圓圓大力點頭。
魏圓圓和魏亭到底是父女,雖然一開始兩人很生疏,但熟悉起來之後,感情卻越來越好。
尤其是在魏亭接受朱婉婉的意見,在自己的大床旁邊放了一張小床讓魏圓圓睡之後。
原本,魏亭雖然把女兒接來了上海,但跟女兒的交流其實不多,可現在晚上一起睡……他在睡前給魏圓圓念書、講故事、說魏圓圓的母親……父女兩個的感情自然越來越好。
現在魏圓圓都不會在睡前嚷嚷著要爺爺奶奶了,隻會纏著魏亭讓魏亭給她講故事。
她跟自己的爺爺奶奶,其實感情也不是特彆深,她爺爺是封建大家長,一向是不管她的,她奶奶倒是管她,但也就是每天逗著玩兒,其實她大部分時候都是奶娘在帶。
魏圓圓跑到魏亭身邊去,讓魏亭抱她,然後開始跟魏亭說她今天都乾了什麼。
魏圓圓在孤兒院,基本都是跟那些同齡的孤兒待在一起的,乾過很多雜七雜八的事情,如今已經學會了糊信封、折紙花和煮漿糊。
換做其他人,一定覺得不能讓女兒乾這些,魏亭卻誇她能乾。
這會兒,魏亭又是對女兒一頓誇。
感情都是處出來的,他現在是越養越喜歡這個女兒了。
同時,他對朱婉婉也很感激。
朱婉婉教了魏圓圓不少東西。
魏亭誇過魏圓圓,又向朱婉婉再三道謝,最後道“明年上半年,還是要麻煩朱女士照顧圓圓,明年下半年,我會送圓圓去讀書。”
“不麻煩,魏先生你是給了生活費的。”朱婉婉道。魏亭讓她帶魏圓圓,是給了生活費的,一開始魏亭要給十元,她堅持不收,後來就定為了每月五元。
“那才多少錢?”魏亭笑道,他的女兒現在對裹腳很排斥,將來的夢想是當老師……他真的開心地不行。
眾人正說著,人來齊了。
這種場合,少不得要喝酒。
穆瓊知道自己酒量一般,他對身體又極為看重,幾乎沒怎麼喝。
上海這邊的人大多酒量不好,大家普遍就是嘗上兩口,倒也沒人勸酒。
吃過飯,穆瓊先把客人送走,然後又給朱婉婉朱玉叫了黃包車,讓傅懷安和孫大林陪著她們回去。
傅蘊安家裡地方不小,孫大林一直都是住在那裡的。
至於他和傅蘊安……穆瓊打算和傅蘊安一起走回去。
傅蘊安不願意鍛煉身體,他就帶著傅蘊安多走走。
把其他人都送走之後,穆瓊先去結了賬,然後就和傅蘊安一起出了門。
外麵冷的很,穆瓊道“這種天氣,其實走路比坐黃包車來的好多了。”
傅蘊安笑著應了。
大冬天的,路上人很少,穆瓊和傅蘊安一邊走一邊說話,拐過一個彎的時候,旁邊停著的一輛汽車的車門突然打開,然後就下來了兩個人,還有兩把槍同時指在了穆瓊和傅蘊安的頭上“上車。”
鐵質的槍管抵在腦門上,腦門涼颼颼的。
穆瓊在最初,腦海裡是一片空白的。
他穿越之後雖吃過一些苦頭,但從未遇到過生死危機。
即便接觸過霍二少江新春這樣的人,即便見識過死人,這種被槍指著腦袋的事情,他還是頭一回遇到。
甚至今天上午,他是第一次摸到槍。
他剛買了一把槍,都不知道要怎麼用,竟然就被人用槍指住了腦袋!
穆瓊一時間什麼都想不到,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
人家沒有直接朝著他開|槍把他打死,就說明暫時不會殺了他,甚至可能並不想殺了他……穆瓊深吸了一口氣。
傅蘊安是個醫生,身體也不好,這種時候,他一定要冷靜,這樣才能讓自己和傅蘊安不至於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