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來之壓製不住再次出手時,看見飛身上台的錦辰。
還是被發現了,季來之心想。
錦辰會發現,他其實是個連自己的情緒和內功都控製不住的……瘋子。
季來之神色一暗,握劍的手攥緊到虎口生疼,刹那間的恐慌感竟直接壓過蠢蠢欲動的殺意和燥戾。
錦辰不知道短短幾瞬的時間,季來之都想了什麼,隻見他雙眼無神,明顯不是神誌正常的樣子,來不及多問,打掉季來之手裡的長劍,飛身攔腰抱起。
“乖,彆反抗。”
聽見錦辰的話,季來之掙紮的動作隻有半瞬,便強行壓住,僵著身體任由錦辰抱著,渾身發抖,甚至不敢去看這人的眼神。
這下,即便是施了障眼法也無濟於事,擂台下觀戰的江湖各派人士紛紛大驚。
“季來之這混賬是怎麼了?那白衣又是誰?”
“果然是瘋子!”又有人說,“季來之這是犯規!仗著青雲劍莊是這次比賽的老東家,就這麼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嗎!”
“和他對擂的可是武林盟弟子!”
“季來之這廝,不僅沒學到季莊主的謙遜,就連他娘的一半都沒有!當年無影仙子可是無人不誇的風骨!”
台上的李長榮可不知道有這麼多人為他義憤填膺。
他沒阻攔突然出現的白衣人帶走季來之,滿心疑惑還沒猜想出何所以然,忽見台下武林盟的帶隊師傅打手勢暗示。
李長榮眯眼看去,頓時驚駭,卻遲遲不肯動作。
帶隊老師傅讓他趁季來之不備,直接襲擊動手?
到底還有誰記得,這是場點到為止的友誼賽!
李長榮神色複雜,猶疑望向對麵,猝不及防和麵紗被封掀起一角的眼神對上。
他呼吸一滯,僅僅被一個暗含警告的眼神逼到心生恐懼,忙不迭裝作什麼都沒看見,撇開目光,心裡止不住地在想究竟是哪號人物。
錦辰抱著季來之飛身而下,又和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叫囂著“犯規還想跑”的人過了幾招,單手砍下,劈起的掌風凜冽,竟直直將那人打到飛出去數米遠!
【哦莫…宿主的偽裝沒有一點用了呢。】
那叫一個全場矚目啊。
直至白衣抱著季來之消失在閣樓後,眾人才回神,大肆交談起剛才那幕。
“他好厲害…”
季思堯坐在近場,又對季來之的不受控早有預料,幾乎將剛才的所有變數都看在眼裡。
季思堯握了握拳,忍不住問季遠山,“爹,那叫錦辰的究竟是誰?如此了得的身手和輕功,放眼整個武林恐怕都少有……怎麼會甘心當季來之的教習先生?”
季遠山臉色也不大好看,讓山伯去向各派解釋,發沉的目光瞥了眼季來之落在擂台上的長劍。
“寒月塢的客卿,沈老邪找來的,冥頑不靈的東西。”
季思堯皺了皺眉,說出心裡的想法。
“爹,既然他要留在劍莊教習,那……教習的人是我還是季來之,沒什麼區彆不是嗎。”
“沒人受得了季來之如今的怪脾氣,他會知道誰才是聽話的學生。”
季遠山倒是沒想過這層,看他,“你想讓錦辰教你功夫?”
季思堯:“如果有他教習,我的武功肯定會再精進很多,到時候武林大會也不會給劍莊丟臉。”
“……也是。”
季遠山向來對小兒子有求必應,當下若有所思點頭,“你說得對,寒月塢長老又如何,他人在劍莊,難道還能不聽我的不成。”
錦辰尋了座無人的閣樓,才把懷裡僵硬的人放下。
季來之渾身都透著暴躁,豎起無形的利刺,仿佛能把所有靠近的人都紮個對穿。
“離我遠點……”季來之咬著牙說。
錦辰蹙眉,不退反進,抬手按住季來之頸後胎記,微微用力,嗓音低沉。
“季來之。”
季來之每次犯錯被訓前,都要被這麼不輕不重來一下,幾乎條件反射般溫順下來。
利刺沒了一半,季來之炸毛似的低吼。
“乾什麼!”
“我又沒打傷人,能忍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好不好!”
“我就是控製不住,也知道我有病,我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