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錫跪在包廂的地毯上,昂貴的西裝褲被膝蓋壓出痕跡,額頭抵著冰冷的大理石茶幾,冷汗順著脖頸滑進衣領。
他的左臂被聞燼的助理反扣在背後,關節傳來近乎脫臼的刺痛。
聞燼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手裡把玩著銀色的匕首,刀刃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
“燼哥……不…燼爺!”
顧錫的嗓音因恐懼而沙啞,卻硬生生擠出討好的笑,“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們是朋友啊,你了解我的……這次是我昏了頭,絕對沒有下次!我發誓!”
他抬起頭,刻意讓聞燼看清自己顫抖的恐懼。
聞燼的目光掃過他的臉,忽然輕笑了聲。
匕首的刀尖輕輕挑起顧錫的下巴,冰涼的金屬貼著皮膚遊走,最終停在他的喉結上。
“顧錫,你每次撒謊都蠢得藏不住。”刀刃微微下壓,血珠滲出來,“比如現在。”
顧錫渾身僵硬,喉結滾動時蹭到刀鋒,刺痛讓他瞳孔緊縮。
他太清楚聞燼的手段,這人從不虛張聲勢,說割喉就真的會割到底。
“是!我錯了!我不該背著您和王總交易,不該給吳攸開後門!”
他語速急促,聲音卻壓得極低,“但您知道的,吳攸他……他跟了我兩年,我總得給他鋪條路……”
“鋪路?”聞燼忽然打斷他,刀尖順著脖頸滑到肩膀,“用我的錢,我的人脈,我的商業機密鋪路?”
布料裂開,刀刃貼著心口劃出血線。
顧錫悶哼了聲,冷汗浸透後背,卻不敢掙紮。
聞燼垂眸看他,居高臨下。
“顧錫,你是不是忘了?十年前你被高利貸追殺,是誰把你從臭水溝裡撈出來的?”
顧錫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當然記得那個暴雨夜,聞燼撐著黑傘站在巷口,腳邊躺著三個斷手斷腳的混混。
那時的聞燼還不是地下產業聞風喪膽的“燼爺”,隻是個剛接手家族生意的瘋子,把扮豬吃老虎進行得透徹又淋漓,時至今日都在騙著所有聞家人。
“沒忘……我怎麼敢忘!”顧錫擠出哽咽的顫音,“燼哥!您再信我一次,我立刻斷了和王總的合作,那些事我也處理乾淨,絕不會臟了您的手……我還可以簽保證書!”
聞燼突然撤回匕首。
顧錫一口氣還沒鬆完,就聽嗤的一聲。
刀刃紮進他撐地的右手掌心,直接貫穿皮肉釘進地板。
顧錫渾身發抖,慘叫被死死咬在牙關裡,盯著自己血流如注的手。
耳邊傳來聞燼慢悠悠擦拭匕首的聲音。
“手臟了,怎麼簽保證書?”聞燼扔了染血的手帕,將匕首隨意扔在地毯上,“去醫院吧,再流下去,地毯就廢了。”
顧錫踉蹌著爬起來,左手死死攥住血流不止的右手,西裝袖口被血浸成暗紅色。
包廂門關上的瞬間,顧錫臉上的痛苦和謙卑蕩然無存。
他盯著門縫裡漏出的燈光,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咬牙切齒:“瘋子……早晚有一天……”
包廂內。
會所老板又進來,儘力忽視滿屋子的血腥氣,低聲道:“先生,三樓有人鬨事。”
聞燼沒有說話,抬眸示意他繼續。
“小宋總和彆的客人起了衝突,那人賠摔碎的酒……用的是您的黑卡,看樣子是個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