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好,錦辰蹲在祭壇邊的酒壇前,指尖蘸了點酒液嘗了嘗。
赤蛇從他袖中鑽出,吐著信子探查酒壇。
味道沒什麼異常,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兩個家夥肯定沒安好心。”
錦辰低聲自語。
當不成聖子,還怎麼幫老婆找母蠱。
他輕哼一聲,轉頭對肩頭的紫蝶蠱道,“去把阿叁他們叫來。”
不多時,三個少年匆匆趕來。
共子揉著惺忪睡眼,久天打著哈欠,一邊跑一邊係褲腰帶。
阿叁手裡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糍粑。
“少主,這麼晚叫我們來乾啥?”
共子搓著手問。
錦辰指了指酒壇:“把這些都換成王婆家的米酒。”
“啊?”阿叁撓頭,“為啥要換酒?明天不是您的大典嗎?”
“讓你換就換,哪來這麼多廢話。”
錦辰拍了下阿叁的後腦勺,從懷裡掏出個小紙包,“換完再往新酒裡加點這個。”
久天接過紙包聞了聞,嘴巴張大,“巴……豆粉?”
“少主,您是不是不想當聖子啊?”共子滿臉複雜,“不想當也沒必要在大典上讓全寨人拉肚子吧。”
那得多味兒啊!
“不,就放一點點。”
錦辰眯起眼睛,“明天還有一場好戲呢。”
三個少年雖然不解,但還是麻利地乾起活來。
共子負責放哨,久天和阿叁一個搬酒一個下藥,配合得很是默契。
“少主,都換好了。”久天擦了擦汗。
“不過您能告訴我們為啥要這麼做嗎?”
錦辰看著他們好奇的樣子,吊兒郎當挑眉,“明天羅梟肯定要搞事情,咱們先給他準備個驚喜。”
阿叁突然想到什麼,“那要是有人喝出問題來……”
“放心,就這點巴豆,頂多讓人多跑幾趟茅房。”
錦辰擺擺手,“去吧,記得明天早點來,坐前排看戲。”
三個少年離開後,錦辰又檢查了一遍酒壇。
月光下,新換的酒壇和原來的一模一樣,連泥封的紋路都仿得分毫不差。
“羅梟啊羅梟,”錦辰對著月色輕笑,“明天就讓你知道,誰才是這寨子裡最會玩的人。”
【寨民們真是倒黴。】
不是要吃毒就是要吃巴豆。
索性大晚上也睡不著,錦辰乾脆去了靈草堂。
踩著月光推開靈草堂的竹門時,錦辰就見範若息和楚綰正坐在藥圃邊的石凳上。
楚綰手裡捏著一株夜交藤,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範若息則低頭擺弄著一個小藥爐,火光映得他側臉發紅。
談情說愛似的。
“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兒乾什麼呢?”
錦辰抱著手臂靠在門框上。
楚綰抬頭看見他,眼睛一亮:“少主!你也還沒睡!”
“我們在說外麵的事兒呢,等以後有機會,我請少主去……”
話沒說完,範若息一把捂住她的嘴,衝錦辰乾笑兩聲,
“她胡說八道呢,我們是在研究新采的藥材。”
錦辰眯起眼睛,慢悠悠地走過來,“哦?研究藥材研究得這麼開心?”
範若息額頭上冒出細汗,趕緊轉移話題,“少主這麼晚來找我們大師兄是吧,他在房間裡。”
楚綰掙開範若息的手,小聲嘀咕:“我又沒說錯,少主總有一天能出去的…”
範若息急得直瞪眼,用口型無聲地說,“聖子離寨,萬蠱反噬,這不也是寨裡的規矩嗎。”
楚綰默默捂住自己的嘴。
轉而又為大師兄擔憂起來。
這可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