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團辦公室。
寬大的黑檀木辦公桌後，錦辰靠在高背椅裡，指尖夾著遊樂安之前送的鋼筆，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攤開的厚重文件。
正是那份剛從謝家撕咬下來的、價值驚人的城投項目核心文件。
而謝家的小動作不斷，像垂死掙紮的困獸，依舊妄圖奪回這塊被生生剜下的肥肉。
可笑。
敲門聲響起。
“進。”
門被推開，西嵐走了進來。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頭發也精心打理過，試圖維持往日的體麵，但那眼底深處的心虛和驚惶，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他步履有些僵硬，目光在觸及錦辰桌麵上那份醒目的項目文件時，瞳孔縮了縮，像是被燙到般迅速移開。
“錦……錦總，您叫我。”
西嵐的聲音乾澀發緊。
錦辰沒有抬頭，甚至沒有停下指尖輕點鋼筆的動作，隻是淡淡地嗯了聲，目光依舊落在文件上。
無形的壓迫感如同實質，沉甸甸地壓在西嵐肩頭。
西嵐的冷汗幾乎要浸透後背的襯衫。
他深吸氣，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錦總，我……我是來道歉的。為之前在遊輪上鬼迷心竅……”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這個解釋蒼白無力，又急忙補充道，“我真的是被謝九龍利用了！他威脅我！我……不對，我是被遊樂安忽悠了。”
他終於抬起頭，對上錦辰那雙深不見底、毫無波瀾的眼眸，後麵的話瞬間卡在了喉嚨裡。
那眼神太冷，太透徹，仿佛能將他所有拙劣的謊言和借口都看得一清二楚。
西嵐知道，僅憑道歉，他今天絕對無法安然走出這間辦公室。
他必須拋出更有價值的東西。
他眼神閃爍，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錦總！我知道您現在…和遊樂安走得很近。但是！您千萬彆被他騙了！謝九龍那邊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遊樂安他……他根本就不是您想的那麼簡單！”
“他接近您肯定彆有用心！”
“哦？”
沉默的錦辰終於有了反應。
他緩緩抬起頭，沒有憤怒和驚訝，隻有冰冷的嘲諷。
鋼筆被他輕輕擱在桌麵上，在寂靜的辦公室裡格外清晰。
錦辰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疊放在桌麵上，姿態從容，字字清晰，如同冰珠砸落，敲在西嵐脆弱的神經上。
“西嵐。”
他念著這個名字，語氣平淡。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去質疑那個在遊輪上，為了救我才設下計謀的人。”
“然後。”
他的目光掃過西嵐。
“放過你這個，當初在黑暗裡，真切想把我推下海的人？”
“錦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