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樂安蜷縮在冰冷的樓梯口,心臟的每次跳動都帶來鈍痛。
冷汗浸濕了他額前的碎發,黏在蒼白的皮膚上。
他大口喘息著,試圖對抗那源自靈魂深處的劇痛和空洞。
管家端著茶水正巧路過,看到樓梯口蜷縮,臉色慘白的遊樂安,驚得差點摔了托盤。
他連忙放下東西,快步上前:“遊少爺!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遊樂安疼得說不出話,隻是死死揪著胸口的衣服,指節泛白,身體抑製不住地顫抖。
“去醫院。”遊樂安說,“帶我去醫院。”
管家不敢耽擱,立刻撥通了錦辰的電話,聲音帶著焦急。
“大少爺!遊少爺在樓梯口,臉色很不好,需要去醫院。”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
隨即傳來錦辰沉穩的聲音:“知道了,送他去錦家的醫院。”
“是!”管家得了指令,立刻小心地扶起疼得幾乎虛脫的遊樂安。
“遊少爺,您忍忍,我馬上送您去醫院。”
錦家的私立醫院效率極高。
遊樂安被直接送進了最高規格的檢查室。
各種精密的儀器輪番上陣,經驗豐富的專家團隊仔細檢查。
然而,結果令人困惑。
所有能做的影像學檢查都顯示他的身體器官健康。
“遊少爺,從目前所有的檢查結果來看,”頭發花白的老院長推了推眼鏡,“您的身體……沒有任何器質性的問題。”
遊樂安靠坐在病床上,臉色依舊蒼白,眉頭緊鎖。
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雖然暫時緩和些許,但心口那種沉甸甸的空洞感和時不時傳來的悶痛依舊清晰。
他看著眼前一疊疊顯示正常的報告單,隻覺得荒謬。
沒病,那這撕心裂肺的疼是哪裡來的?
“鑒於您確實存在明顯的不適症狀,我們建議……”老院長斟酌著措辭,“最好留院觀察幾天,我們再安排一些更深層次的……”
“不用了。”遊樂安立刻打斷他,聲音帶著點煩躁和抗拒。
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遊少爺!”管家和醫生都試圖阻攔。
“我說了不用!”遊樂安語氣強硬。
他推開管家試圖攙扶的手,衝出了病房。
管家無奈,隻能趕緊跟上。
遊樂安漫無目的地在醫院清幽的花園小徑上疾走。
臨近傍晚,陽光暖洋洋的,燥熱感不再,卻驅不散他心頭的陰霾和身體殘留的隱痛。
走到一處爬滿藤蔓的鐵藝欄杆旁,他停下腳步,有些茫然地看著外麵車水馬龍的街道。
就在這時,欄杆外不遠處,醫院長椅上的畫麵吸引了他的目光。
年輕女孩臉色蒼白,虛弱地靠在男友懷裡,似乎很不舒服。
她的男友滿臉擔憂,緊緊摟著她,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嘴唇貼在她耳邊,似乎在低聲安慰著什麼。
遊樂安怔怔地看著,眉頭不自覺地皺緊。
心口那股沉悶的鈍痛感,在看到那對情侶依偎的畫麵時,突然又變得複雜起來。
不再是單純的撕裂感,而是混雜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渴望。
仿佛……也應該有那樣溫暖的懷抱,能將他此刻所有的難受、茫然和疼痛都包裹進去。
他需要被擁抱,被安慰,被那種毫無保留的溫柔所包圍。
可是……那個人是誰?
遊樂安下意識地抬手,按住了自己依舊隱隱作痛的心臟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