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虛真人隻得壓下滿腹話語,神色一肅,對眾弟子道:“宗主相召,為師需即刻前往。你們幾個……”
他目光掃過六人,“暫且不要遠離主峰,待為師回來,再細問你們近日修行之事。”
“弟子遵命。”眾人躬身領命。
淩虛真人身影一閃,化作流光遠去。
師尊一走,氣氛又有些微妙。
石硯和星衍互相看了眼,想上前和許久不見的二師兄說說話。
星衍猶豫著開口:“二師兄,你……”
“謝青墨,走了。”錦辰說,“跟這些木頭有什麼好說的,我們去玩,憋死我了。”
有柳清城在,謝青墨也實在不想在此多待片刻。
“先告辭了。”謝青墨對著幾位同門微微頷首,“晚間師尊問話時,我自會過來。”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轉身便走,白衣身影很快沒入竹林小徑,消失不見。
星衍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看著那決然遠去的背影,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失落和茫然。
他喃喃自語,聲音不大,“我真的覺得,二師兄他……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蘭漪輕輕抿唇,雲澈眉頭深鎖,石硯撓了撓頭,眼神懵懂。
而柳清城,則死死盯著謝青墨消失的方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
無來峰後山的斷崖邊,山風獵獵,吹得衣袍翻飛作響。
謝青墨盤膝坐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望著遠處雲海翻湧,群峰如黛。
身側光影微動,錦辰已挨著他坐了下來,兩條長腿懸在萬丈深淵之上,晃啊晃。
“謝青墨,”錦辰側過頭,山風將他高束的馬尾吹得飛揚,聲音卻清晰地穿透風聲,“你生氣嗎?”
他指的不僅是方才主殿前那場鬨劇,柳清城的汙蔑,師兄弟的隔閡,還有師尊那令人不適的偏袒。
還有從前許多事。
謝青墨微微搖頭,目光依舊落在浩渺的雲海深處,聲音平靜無波,“不至於。”
錦辰卻忽然伸出手,指尖輕輕戳了戳謝青墨的臉頰,力道很輕,“可是謝青墨,我能感覺到,你不開心。”
謝青墨眼睫微顫,終究是瞞不過心意相通的劍靈。
他輕輕歎息,像是卸下了點無形的重負,極輕微地點了下頭。
“……是有一點。”他頓了頓,補充道,“但……比從前好多了。”
沒有說出口的是,那種幾乎要將人淹沒的孤寂,自從錦辰出現後,便悄然退散了。
錦辰卻像能聽到他未出口的心聲,忽然湊近,那張過分俊俏的臉幾乎要貼上謝青墨的鼻尖,帶著點狡黠的笑意,氣息拂過,“謝青墨,你在想我。”
謝青墨呼吸一滯,耳根不受控製地發熱。
他伸出手,沒什麼力道地推開錦辰那顆幾乎要拱到自己懷裡的腦袋,聲音帶著點故作鎮定的清冷。
“我要打坐調息。你自己去玩。”說完便閉上眼,試圖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