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來峰主殿前。
淩虛真人滿麵紅光,親自將柳清城迎回。
此刻的柳清城與思過崖中的狼狽判若兩人,容光煥發。
而站在他身旁的雲澈,卻讓所有看到的人心頭一震。
不過短短數日未見,這位曾經氣宇軒昂的大師兄,竟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整個人透著萎靡和虛弱。
原本清亮的眼神變得渾濁,仿佛蒙上了揮之不去的陰翳。
錦辰站在謝青墨身後半步,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他微微傾身,貼到謝青墨的耳廓,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叭叭。
“謝青墨,你知道以人為爐鼎的采補邪術麼?”
謝青墨點頭,目光看向雲澈,微微蹙眉。
錦辰不乏幸災樂禍,“你這位大師兄快被吸乾咯。”
星衍三人也已發現了雲澈的異常。
星衍眼中滿是驚懼,蘭漪捂著嘴難以置信,石硯滿臉憨厚的擔憂和困惑。
他們試圖上前關心,卻被雲澈那渾濁而帶著不耐的眼神擋了回來。
“大師兄。”謝青墨說,“你狀態不佳。”
“不過是……近日修煉過於勤勉,有些疲累罷了。”
雲澈的聲音乾澀沙啞,帶著揮之不去的倦意,他看向謝青墨。
“青墨,清城……已受重罰,如今又得仙緣,是為宗門之幸。你……莫要總是針對他。”
他全然忘記自己此刻糟糕透頂的狀態,也忘記了柳清城之前對謝青墨的殺意。
錦辰眼神掃過去,“你再說?”
雲澈一噎,不敢再多言。
謝青墨靜靜地看著雲澈,看著他眼中那陌生的渾濁和被蒙蔽的固執。
那雙清冷的眸子裡,對同門師兄的情誼最終歸於沉寂。
他極輕地歎息,“……”
算了。
朽木難雕,沉屙難救。
這最後一次,他給過機會了。
謝青墨轉身,目光掃過身後憂心忡忡的師弟師妹,“你們,隨我來。”
無來峰後院,僻靜處。
“柳清城,”謝青墨開門見山,“他身上有異。”
“非但有蠱惑人心神之能,更能……暗中汲取他人靈力修為,化為己用。”
星衍聞言,驚得齜牙咧嘴,“是……難怪,我以前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竅!隻要靠近他,就覺得心神不寧,竟然從未深想。”
他回想起自己過去對柳清城盲目的維護,和日漸虛弱的身體,不寒而栗。
蘭漪花容失色,急道:“那……那大師兄怎麼辦?”
石硯撓了撓頭,憨厚又帶著點困惑的耿直,“…我覺得,大師兄,好像還挺……願意的?”
錦辰讚同,“所言極是。”
雲澈那副癡迷順從的樣子,哪裡像是被強迫。
星衍想到了更可怕的可能,“……那……師傅呢?”
淩虛真人對柳清城那毫無原則的偏愛和維護,此刻想來……
細思極恐。
謝青墨默默扶額。
眾人:“……”
錦辰斜倚在一旁的廊柱上,聞言滿是看好戲的戲謔,懶洋洋地開口,語不驚人死不休。
“還能怎麼辦,恭喜你們唄。”
“恭喜什麼?”星衍疑惑。
錦辰:“同時擁有師嫂和師娘。”
謝青墨眼睛一閉。
蘭漪急得不行,“我們必須想辦法,不能任由柳清城這麼禍害下去,要不……我們去找宗主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