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散儘,夜色深沉。
布蘭溫回到教廷為他安排的奢華客房。
“滾!都給我滾出去!”他猛地抓起桌上花瓶,如同瘋魔般狠狠砸向地麵。
幾名隨行侍奉的仆從嚇得臉色慘白,瑟縮在角落,大氣不敢出。
“滾啊!聽見沒有!”布蘭溫歇斯底裡地咆哮,俊秀的麵容因憤怒而猙獰。
仆從們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逃了出去,緊緊關上房門。
門外,幾人驚魂未定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和不解。
都是聖城來的祭司大人,這位布蘭溫祭司……未免也太可怕了!
房間裡一片狼藉。
布蘭溫胸膛劇烈起伏,粗重地喘息著。
他踉蹌著走到房間中央,頹然地跪倒在冰冷的地毯上。
他像往常無數次那樣,雙手交握,抵在額前,試圖向那至高無上的存在傾訴委屈。
然而這次澤菲羅斯注定不會回應布蘭溫。
房間內一片死寂。
以往那種微弱卻清晰的感覺都消失了。
無論布蘭溫如何集中精神,如何虔誠呼喚,都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一絲一毫的回應。
布蘭溫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父神不再回應他了。
自那夜之後,教廷內部進行了前所未有的肅清。
副主教的死被定性為教廷內部黑暗滋生的惡果,所有與其過往甚密的神職人員都接受了嚴格的審查和拷問,一時間人人自危。
搜尋黑暗邪神的蹤跡也並未停止,聖殿騎士團日夜巡邏,高階牧師們輪番施展魔法,但都如同泥牛入海。
與此同時,整個大陸的光明信仰體係,也都正在經曆劇變。
雲端之上,錦辰暫時接管了光明神殿,看著堆積如山的各地教廷卷宗,額角青筋直跳。
零滾滾和他湊一起看,越看越搖頭晃腦,【黑,太黑了。】
“南境教廷私自販賣贖罪券,所有平民隻有高價向教廷購買券紙,才不會被視為異教徒。”
“西境……”
“東境教廷審判所濫用私刑,將無辜半獸人誣為異端燒死。”
錦辰每翻看一份卷宗,腦袋就疼十分。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
這個大陸怎麼還沒有玩完。
他雷厲風行地降下神諭,調換人員,大刀闊斧地改變。
以及,有空就去揍澤菲羅斯。
處理這些瑣事讓錦辰煩不勝煩,唯有出現在塞繆爾身邊,將人狠狠揉進懷裡,心底的煩躁才能被一點點撫平。
當然,錦辰也沒有放棄探索自身本源靈力的秘密。
偶爾,他會回到北域的古堡,冰冷地注視著萎靡不振的澤菲羅斯。
澤菲羅斯蜷縮在牢籠角落,金色的眼眸黯淡無光,嘴唇緊閉。
打死都不說。
反正也打不死。
錦辰嘗試過用更激烈的手段逼迫。
但隻要力量觸及澤菲羅斯心臟,錦辰就像是在和自己打架。
錦辰很惱火,將福利庫裡所有能折磨神的道具全給澤菲羅斯來一遍。
時光流轉,聖城的車隊結束了漫長的遊曆,踏上了歸途。
至高主教西裡爾年事已高,這次從異國回來後,今年將在自己最出色的兩位義子,塞繆爾與布蘭溫之間,選定下一任主教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