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均的三十歲生日會,是集團上下乃至商圈都頗為關注的事。
作為深受器重,等同於周承均左膀右臂的首席總助,梁延澤的出席不僅是工作,更是應酬。
因此……
他這次不打算帶錦辰過去,實在不可控。
出發前,梁延澤站在衣帽間的全身鏡前,係好領帶,整理著西裝駁領。
鏡中的男人麵容冷峻,衣著得體,唯有微微蹙起的眉心泄露煩憂。
他思考再三,最終還是轉身走向客廳。
黑霧還團在沙發上,隨著能量的增長,形態越發凝實了些,蜷縮起來像極了慵懶打盹的黑色小章魚,幾根觸手無意識地晃悠著。
梁延澤看了一會,在麵前站定,聲音比平時放輕了些,“錦辰,我昨天跟你說過,今晚要去參加周總的生日會。”
“那種場合……沒辦法帶你去。”
他已經做好了被糾纏撒嬌的準備。
依照錦辰以往的習性,彆說參加晚宴,就連他下樓丟個垃圾都要粘著。
梁延澤甚至在心裡預演了好幾種哄勸的說辭。
錦辰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
黑霧懶洋洋地翻了個身,觸手軟趴趴地搭在沙發扶手上,“好的,老婆。”
它打了個哈欠,“你去吧。”
痛快得簡直不像話。
梁延澤:“?”
俗話說,孩子靜悄悄,必定會作妖。
錦辰雖然不是孩子,是個徹頭徹尾遵循本能,時而懵懂時而殘忍的怪物,但在梁延澤看來,其折騰程度和不可控性,簡直比最皮的熊孩子還要熊。
梁延澤心裡反而更加不踏實起來有些不適應。
“我可能……要去一整個晚上。”梁延澤說。
錦辰抬起一根觸手,揮了揮,困得聲音含糊。
“老婆再見,早點回……”
等等。
話說到一半,錦辰用變聰明的腦袋想了想。
喔。
他懂了。
黑霧坐了起來,幾根觸手朝著梁延澤的方向招了招。
梁延澤心下疑惑,但還是朝沙發走了過去。
他剛走近,柔軟的觸手就輕輕碰了碰他的唇角,充滿占有欲,“老婆,你要早點回來。”
觸手蹭過他的下唇,描摹形狀,“不能在什麼生日會上,和彆的人類抱抱。”
更多的霧氣彌漫上來,如同冰冷的懷抱,將梁延澤籠罩其中。
低沉的聲音響在他的耳邊,“就像這樣,知道嗎,隻能和我。”
梁延澤緊繃的心反而鬆了下來。
看來是他想多了。
錦辰還是這個樣子,粘人、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