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霖舟環視屋子，直到聽見錦辰說讓他吃兩粒醒酒藥，才猛地想起來。
他一把拉住錦辰的手，不由分說地就往客廳旁邊的調酒台方向走，固執。
“我要喝酒。”
錦辰被他拉著，有些好笑，“還喝，你今晚喝得夠多了。”
“我要喝你調的酒，”謝霖舟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眼神異常認真，“隻調給我喝的那種。”
謝霖舟心中的執念在變得無比強烈，屋子裡隻有調酒台側上方暖黃色的氛圍燈亮著，光線如同落日餘暉，將他眼底的委屈和渴望映照得勾人。
“明天再給你調，好不好？你現在真的喝醉了。”錦辰試圖和醉鬼講道理。
謝霖舟卻不同意，完全看不出比錦辰還年長的成熟穩重。
他勾住錦辰的手指，輕輕晃了晃，“今天你在酒吧，調給他們喝了，不給我調。”
謝霖舟更加認真地看著錦辰，說著很嚴重的事實。
“我真的很吃醋。”
錦辰看謝霖舟似乎在等自己的反應，縱容著揉了揉頭發，“好吧，我給你調。”
他拉著謝霖舟在高腳凳坐下，側過身取出器具。
考慮到謝霖舟的醉態，錦辰特意調了一杯不含酒精口的飲料，反正以他現在的狀態也嘗不出區彆。
謝霖舟接過色澤漂亮的飲料，挨著錦辰喝了一小口，在嘴裡仔細品味，疑惑地仰起頭看他。
“這個酒……叫什麼名字？”
錦辰屈起指節，用關節處輕輕撫過他還有些濕的臉頰，“眼淚。”
謝霖舟蹙起眉頭，對這個名字感到不解，又低頭喝了一口，努力分辨著其中的滋味，確實品出了若有若無的苦澀。
“眼淚……”他喃喃道，“為什麼是苦的？”
錦辰俯身靠近，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呼吸可聞。
他輕聲反問，“是啊，為什麼呢？”
謝霖舟眨了一下眼睛，睫毛上還沾著淚珠。
他遲疑了幾秒才慢慢反應過來，聲音低了下去，帶著點恍然。
“原來……是我在哭。”
今晚執拗的心願終於得到滿足，謝霖舟將杯子放回台麵，環住錦辰的脖子，整個人靠過去。
謝霖舟將下巴擱在錦辰的肩膀上，嘴唇貼近他的耳廓，呼出的氣息溫熱潮濕。
“我好想你……”
錦辰沒說什麼，將謝霖舟摟進懷裡，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捏著他的後頸，力道不重，隻能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度。
謝霖舟不想隻是這樣抱著，拉著錦辰坐下，又笨拙地跨坐到他身上，緊緊環住他的腰，將臉埋進頸窩。
“想我為什麼不來找我，還一直躲著。”錦辰低聲問，指尖撥開謝霖舟額前被淚水汗濕的碎發。
謝霖舟眯著眼，昏暗的燈光在他眼底暈染開朦朧灰色，意識在酒精的作用下逐漸渙散混亂。
但有些話，在心裡反反複複想了那麼多天，此刻說出來並不困難。
“想你……”他聲音很輕，“才不能找你，對你不公平……”
謝霖舟在錦辰懷裡不得章法地蹭了蹭，唇角幾乎要貼上他頸側裸露的肌膚。
謝霖舟凝神看了那處皮膚幾秒鐘，最終卻隻是用鼻尖輕輕地，眷戀地貼了貼他的側臉。
“我該怎麼辦呢……”極度的困倦席卷上來，謝霖舟的聲音已經變得喑啞，像是在夢囈。
錦辰在他貼過來的瞬間，下意識地仰了仰頭，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扣在謝霖舟腰側的手收緊了些，沉默了片刻，然後低聲說，“如果你醒來之後，還記得今晚的事……就再來問我一遍。”
謝霖舟放鬆下來，沒有再說話，在徹底沉入睡眠之前聽到了這句話。
——
宿醉帶來的沉重感，讓謝霖舟醒來時頭腦昏沉，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撐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