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辰不知道謝霖舟突然去京市是為什麼,但謝霖舟出發前和他報備過,說是要去見謝邱東從前的秘書。
錦辰猜想大概是事務所行業內的遺留工作需要處理,便沒有多問。
自從那天在公寓裡把心結說開,謝霖舟變得比以前更加黏人,明明喝醉了還會仗著年長幾歲,暈乎乎地喊小男朋友,可清醒時的謝霖舟在戀愛裡完全就是個撒嬌怪。這次去京市出差三天,電話和視頻是一個也沒落下,之前異國戀還要倒時差,現在方便多了,聯係更頻繁。
錦辰這幾天沒什麼特彆的事,就在家裡休息,偶爾晚上去酒吧調酒,現在霖島的生意已經步入正軌,有專業的經理打理,不需要他時刻盯著。
上午,錦辰接到謝霖舟電話,還有些驚訝。
他慵懶地靠在床頭,“不是說上午約了那位秘書見麵嗎,這麼快就結束了?”
“見著了。”
京市,茶室包間裡。
謝霖舟並沒打算避著在場的人,除了他帶來的助理,對麵坐著的就是謝邱東從前用了很多年,後來也幫過自己一段時間的周秘書。
他戴著藍牙耳機,手裡翻閱著周叔剛找出來的陳舊名單和資料,既想要看到錦辰的名字,又覺得心裡像是被堵著不上不下的,有些難受。
謝霖舟的視線仔細地在一個個名字上劃過,分心和電話那頭的錦辰說著話。
“你昨晚去酒吧了?聽著像是剛醒沒多久。”謝霖舟問,語氣溫溫柔柔的,透過電流傳來,讓錦辰剛清醒些的腦子又有點犯困。
“嗯,”錦辰應了一聲,揉了揉眉心,“回來得晚了點。”
“正好,我給你訂了午餐,應該快送到了,你記得吃……”
謝霖舟的話語突然頓住,視線鎖定在名單的某一頁,握緊了紙張邊緣。
錦辰的名字,赫然出現在以他的名義發起的早期公益資助名單上。
謝霖舟用筆在那個名字上畫了個圈,將名單遞給身旁的助理,助理會意,迅速在周叔帶來的檔案袋裡翻找,很快抽出了對應的那份資助記錄詳情,遞給謝霖舟。
謝霖舟接過,逐字逐句地看完上麵的信息,包括受助人的基本情況,以及當時簡短的評價備注,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力氣,泄氣般靠向椅背,指尖微微發涼。
他沒有記錯。
錦辰所說的第一次受到的,那個在電話裡鼓勵去選擇想做的事的資助,真的是他。
隻是那時候,鉛木事務所內部已經開始出現紛爭的苗頭,他正為爛攤子和虎視眈眈的謝邵焦頭爛額,由秘書打理的這類公益資助項目,隻是大致過目,並沒有留下太深的印象。
他們明明在那麼早的時候,就有了這樣的交集。
如果當時能多留意一些,是不是……
謝霖舟又想起錦辰提到的第二次資助,來自任閒的那次。
那段時間,謝霖舟和任閒還沒有斷交,也沒發生後來那些背叛的事情,但他很清楚,任閒那時所有的資金都用來拓展人脈,根本不可能有心思去做公益資助。
謝霖舟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錦辰在洗漱的動靜,便先開了這邊的靜音。
他轉向坐在對麵耐心等待的周秘書,認真地問道:“周叔,麻煩您再想想,在我名下的那批資助之後,大概隔了一兩年,我名下還有沒有類似的資助項目,名單上有重合嗎?”
“這……我想想啊。”周叔推了推老花鏡。
凡是做秘書助理這行的,大多都有工作留痕的習慣,雖然事務所經曆過解散重組,很多舊資料都遺失了,但這些比較重要的往來記錄,周叔還真可能找到線索。
周叔拿出舊筆記本電腦,開始翻閱積攢了多年的郵箱存檔。
過了一會兒,周叔誒了聲,“還真找到一份,名單上重合的隻有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