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莫名其妙的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是想要警告我,還是想要讓我安慰你,亦或是讓我誇讚你,說你有職業素養,誇你不懼強權,正義凜然,還是其他什麼?”
陶無忌看著毫無表情的趙輝,心中一沉。
被人打,還被人警告,他思來想去,覺得隻有趙輝和竣龍集團的吳家父子有這個動機,因為他一直調查趙輝,肯定讓他們坐立難安,觸碰到了他們的利益,卻又找不到其他方法,所以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威脅自己。
可他們看錯了人,他陶無忌彆的沒什麼,就是骨頭硬,他們越是這麼做,他就越要查下去,他是正義的一方,所以他無所畏懼,他與罪惡不共戴天。
“趙行。”
“陶無忌,我現在很忙,手上有很多工作要做,沒有時間聽你在這說你多麼的正義,多麼的正直,如果你沒有其他想說的,現在就可以走了。”
趙輝冷著臉,直接逐客。
陶無忌麵露不甘,他感覺趙輝他們連這種手段都用上了,就表示已經到了絕境,他就是故意在趙輝麵前說這些,想要看看趙輝是什麼反應,然後他再循循勸導。
很可惜,趙輝的城府比他想的更深,沒有露出什麼破綻,更是直接逐客,讓他下麵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趙行,你是我入行的師父,我真的不希望有一天看到你……”
“看到我什麼?看到我倒台,還是看到我被抓?陶無忌,你彆在我麵前擺出這副模樣,不是我念舊情,你覺得你有資格站在我麵前跟我比比劃劃說那麼多嗎?”
趙輝很不耐煩:“我現在不想再聽你說那麼多,你想做什麼,都跟我無關,但是現在,離開這,聽明白了沒有?”
陶無忌抿著嘴,最終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趙輝的辦公室。
他這一走,趙輝的臉色變得陰沉,他立即拿出手機,給吳顯龍打了電話。
他真的很生氣,都已經跟吳顯龍說了,讓他們不要動陶無忌,結果陶無忌還是被人打了,陶無忌明白是怎麼回事,他更明白,所以才會第一時間找吳顯龍。
不說趙輝和吳顯龍在電話裡發生了怎樣的爭執,周辰在看到陶無忌受傷後,就已經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現在的吳家父子境遇非常糟糕,已經有點像是瘋狗一樣亂咬,隻是他們居然對陶無忌這麼一個小小的審計人員動手,這是他沒想到的。
陶無忌就是個小人物,說句難聽的,就算他們真的殺了陶無忌,非但不會讓總行停止對趙輝的調查,反而會因為凶殺案,引起更多的關注,到時候趙輝的處境隻會更糟糕。
不過他也能明白吳顯龍是怎麼想的,他們竣龍集團現在的情況很不好,這個時候他隻想著讓趙輝幫他去救自己,根本不會考慮趙輝怎麼樣,就有點像賭徒輸瘋了一樣想要最後一搏。
事實證明,吳顯龍的這一招確實是沒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是激起了陶無忌的狠勁和報複心理。
不久之後,趙輝就收到了總行要對他調查的通知,但他跟顧行通了氣,延遲了通知的發布,一切等他完成了機場衛星廳的這個大項目之後,他再放下工作。
顧行很欣賞趙輝,同意了他的請求,並且為他擔保,隻要機場衛星廳的項目拿下了牽頭行,之後的事情他一定全力幫忙。
自從成為了分行行長,先是謝致遠,後是吳顯龍,他幫著他們做了很多個違規的項目,從深茂行拿了很多錢,其實這一切對他這個有原則的人來說,本身就是一種煎熬。
隻不過他有著自己的目標,也有自己的野心,所以他一直咬牙前行,努力的朝著自己的目標前行。
但是現在,他看出了吳顯龍父子越來越失控,心裡的平衡已經開始發生改變。
吳顯龍在被趙輝質問後,得知趙輝現在處境很不妙,依然幫不了他,甚至陶無忌還上門威脅起趙輝來了,這讓他勃然大怒,對趙輝和陶無忌都產生了恨意。
趙輝他還要指望,但是陶無忌,被教訓了一頓,居然還這麼囂張,這就讓他不能忍了,真以為他的刀不利?
陶無忌本來是想找趙輝攤開說,可趙輝根本不接他的話,讓他最後隻能不爽的離開。
可這天後,他就越發認真的開始調查趙輝,靠著自己的決心,讓新來的審計部主任為他站台,得到權限後,就更加肆無忌憚展開調查。
不止是趙輝,他還得到了授權,開始調查周辰做過的那些項目。
整個人就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樣,廢寢忘食,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都放在了調查趙輝和周辰上麵,大有一種不把他們搞死,絕不停下的氣勢。
關於周辰的‘罪證’,那麼長時間過去,讓他很失望,依舊沒什麼收獲,而趙輝的‘罪證’,他則是已經基本掌握了。
又是熬到了晚上十點鐘,陶無忌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回家。
走出深茂大廈,因為他的出租房就在不遠,所以他也沒有坐車,每天都是腿走著上下班。
剛走到人行道,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然後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發現手機竟然忘記拿了,於是就準備轉身回去拿手機。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忽然一輛疾馳而來的麵包車,像是失控了一般,以極快的速度在人行道上行駛,直奔他衝來。
等他聽到聲音的時候,轉頭一看,發現麵包車已經撞了過來,他在慌亂中,隻來得及後撤一步,麵包車就已經到了眼前。
但好在他剛剛是想要回去拿手機,突然往回走,才沒有走到人行道中央,這也讓他躲避了正麵被撞,可即便如此,他也依然被麵包車側麵擦中胳膊,狼狽的往旁邊摔去。
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麵包車沒有絲毫停留,猛然加速離開。
倒在旁邊的陶無忌人都傻了,還是胳膊劇烈的疼痛讓他蘇醒,緊接著就是路過的行人聽到聲音,發出了驚叫。
“剛剛那是要撞死我,沒錯,就是故意撞我的。”
之前在趙輝辦公室,他昂頭挺胸,一副威武不屈的堅決,表示自己不懼強權,不畏生死,隻為心中正義。
可真當他麵臨生死危機的那一刻,他心中根本沒有任何雜念,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不想死,想要活。
而現在,生死危機暫時度過,這個念頭依舊盤桓在腦海中,緊接著就是想到了剛剛的那輛麵包車。
他走的可是人行道,而且就在公司前,那輛麵包車走人行道也就罷了,居然速度還那麼快,目測都有七八十的速度,直奔他而來,顯然是有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