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他的卻是憤怒的咆哮。
“做夢!”
“做夢!”
……
咆哮聲在戰場回蕩,秦桑明白鬥篷人剛剛應該是在勸降風靈,顯然被對方拒絕了。
鬥篷人冷哼一聲,攤開手掌,指尖裂開,精血從傷口飛出,染紅他的手掌,接著他舉起血手,手臂仿若一根擎天之柱。
精血之力散發出宏大的氣息,天地之力為之震動,虛空中忽然湧現絲絲縷縷的灰氣。
無數灰氣不知從何而來,紛紛向他掌心聚攏,最終化作八道灰氣。灰氣一卷,分彆射向八團颶風碎片。
看到這有些熟悉的景象,秦桑的神色不由一凝,他曾經見過弦影施展這種灰氣,記得狻猊族稱之為‘八風’!
八風沒入颶風碎片,好似刮骨的鋼刀,風靈的吼聲陡然變得淒厲起來,但仍然充滿寧死不屈的意誌。
隻見八團颶風碎片愈發渙散,風靈仍不投降。忽然,颶風碎片竟從內部開始崩塌,黑色的閃電彌漫開來,一道道閃電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
鬥篷人徹底失去了耐性,反手按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伴隨著‘轟隆’巨響,八風裹著珠光和圓盤撕開颶風碎片,破風而出。
鬥篷人終於下殺手了,聽到若有若無的歎息聲,秦桑能明白他的無奈。
風靈這等強者,即便能夠擊敗,甚至擊殺,卻極難收服。倘若對方一心求死,幾乎不可能阻止。
這番勸降反而是給對方同歸於儘的機會,若非鬥篷人準備充分,幫手眾多,定會吃個大虧。
狂風久久無法止歇。
待亂象稍稍平息,秦桑看到鬥篷人取出一個紅色的寶葫蘆,打開木塞,將一縷輕靈之風吸進去,然後塞緊木塞,抓在手中。
‘唰!唰!唰!’
寶珠回歸,鬥篷人紛紛從寶珠中出來,然後分頭進入溝壑。
不多時,這些鬥篷人從溝壑飛出來,聚集在手握寶葫蘆的鬥篷人身邊,說著什麼,旋即就見手握寶葫蘆的鬥篷人點點頭,眾人聯手抹去戰場上的痕跡,化作遁光,破空而去,看方向應該是要回洞府。
等他們走後,秦桑現身戰場。
方才秦桑猶豫要不要找個機會出手,不過風靈幾乎被壓著打,根本沒有他出手的機會。
不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親眼看到鬥篷人施展‘八風’,坐實了他們的身份。究竟是不是招風族派來的,還有待驗證,但必然和招風族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身影一閃,秦桑進入溝壑,看到麵目全非的洞府,痕跡被清理的非常乾淨,無從推斷那些鬥篷人的意圖,不知他們是為了收服風靈而來,還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
不久後。
秦桑和地行公出現在風漠邊緣,此行應邀去見弦影,秦桑打算順便完成承諾,幫地行公把仇報了,才能真正讓他歸心。
約定的地點離風漠不遠,秦桑趕到時,弦影已經在那裡等他了。
“瑣事纏身,讓道友久等了,”遁光落地,秦桑麵帶歉意,衝弦影拱了拱手。
弦影笑著還禮,“應該在下向道友道歉才是,過了這麼久,才查出一點兒消息,總算不辱使命。”
“在下本就不抱多少希望,道友能查到線索,著實是意外之喜……”
他們寒暄了幾句,便進入正題。
弦影交給秦桑一枚玉簡,“線索都記在上麵……非是在下邀功,查到這些東西,著實費了不少精力。不僅翻閱了無數典籍,還要親自去現場勘察、驗證,四處尋訪,才敢斷定真假。那些個小輩被我指使的筋疲力竭,現在見到我都躲著走。”
秦桑接過玉簡,神識掃過,便見玉簡中銘刻著一張複雜的輿圖,陵人先祖畫的簡圖嵌在輿圖裡,兩種地名有少數重迭,但並非完全對應。
從輿圖上的標注能看出來,弦影也隻能判斷大概的區域,無法斷定確切的位置。
即便如此,查到這個地步,也勢必耗費了難以想象的人力和物力。弦影竟然對這件事如此上心,有些出乎秦桑的預料。
秦桑故作詫異,輕咦一聲,“這個地方是在半妖國?”
“不錯!”
弦影點頭,“道友要找的那個地方,是在半妖的地盤,這下知道為何花費如此之久了吧?”
這時,秦桑發覺弦影似乎在觀察自己,心中一緊,便皺起眉頭,遲疑道:“這……不知周圍的半妖國,實力如何?”
“以道友的實力,想必在任何地方來去自如吧,那些半妖國根本留不住你。要防備他們攪局,確實會有些麻煩,不過道友無須擔心。正好到了狩獵的時節,在下也會東去,道友若是遇到難題,儘管開口,”弦影語氣輕鬆道。
“狩獵?”
秦桑猛然想到了什麼,心中悚然而驚。
弦影嘿嘿笑了起來:“看來道友之前沒有參加過?”
秦桑當然沒有參加過,但他一直有些疑惑,和半妖接觸了這麼久,好像沒有聽過有哪位大能乾預諸國亂戰的傳聞,半妖的大能為何放任亂世一次次上演,血腥的曆史不斷重複,徒耗元氣?
秦桑一直以為,那些半妖的大能可能出於某種目的,都隱藏在各個大國的背後,將諸國當成棋子,因此他這一百年來非常謹慎。
萬萬沒有料到,半妖可能根本就沒有大能。或者說,半妖的大能都半路夭折了!
秦桑能夠想象得到,弦影他們狩獵的是什麼獵物,無外乎推波助瀾,挑動諸國大戰,讓半妖內部消耗,並趁機獵殺半妖的潛力後輩,以及有機會突破合體期的天才。
半妖諸國其實是他們的獵場!
“何不將半妖全部滅掉,豈不省事?”秦桑有些不理解,既然妖族能夠掌控半妖的命運,為何養虎為患。
“許是擔心有傷天和吧,”弦影聳了聳肩,渾不在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