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影裝扮奇特,麵色或青或赤,或黑或金,有的黃巾青袍,有的皂袍金甲,有執劍,有持枷鎖,有托舉火珠水輪,共有十二種。
白穎兒此刻施展的,正是秦桑曾在守護青羊治時使用過的三階雷符十二雷公符召!
當初秦桑是借助雷壇施法,將十二雷公附身桂侯等妖,在戰場上大發神威。白穎兒沒有讓十二雷公附身任何妖兵,施展的乃是符兵。
知曉師父有建壇設治的野心,白穎兒在修行時,特意選擇九天碧潭雷雨大法這種有助於戰陣的符法。
這卻要以損失個人的戰力為代價,有這麼善解人意的弟子,秦桑頗感欣慰,親手為白穎兒煉製符兵,日後白穎兒哪怕獨自一人,也有十二雷公護身。
道門不僅有妖兵,還有赫赫有名的符兵,傳說撒豆成兵的大神通就是符兵之術。隻是煉製符兵需要大量靈材,秦桑還要留著建壇。儘管搜刮了兩座寶庫,長遠來看,仍覺得捉襟見肘。
收瘟、攝毒、除害、卻禍、封山、破廟、打鬼、伏虎、破瘴、滅屍、蕩怪、管魄,十二雷公圍繞白穎兒,威風凜凜!
雷公腳踏雷霆,目如銅鈴。
“妖孽!”
“妖風!”
六位雷公怒視浮蛉。
剩下六位雷公視線掃過天霄落魄風,露出蔑視的眼神,齊呼:“破!”
眾雷公揮擊手中兵器,迸發出耀眼的雷霆,霎時萬雷齊發,雷聲震天。
天霄落魄風直接被雷霆撕開,在雷霆中四分五裂,金梭發出一聲顫鳴,連忙甩動頭尾,激射而回。
“這是什麼神通!”
浮蛉麵色大變。
十二雷公齊刷刷注視過來,個個凶神惡煞,像妖魔更勝過天神。
‘轟!’
雷威驚天動地。
閃電如林,雷光如雨。
浮蛉露出驚恐的表情,他無法相信,之前還隻能躲著他的白穎兒,突然實力暴增!
與此同時,下方的戰局也發生突變。
角生國一方,忽然間出現許多高手,這些都是秦桑在風漠收服的風盜,其中妖修已經變成妖兵,之前隱身籙壇,現在被道門弟子放出來,立刻逆轉戰局。
秦犼率領風盜,衝進敵陣,銳不可當,角生國修士跟在他們身後大開殺戒,積壓了幾百年的怒氣終於釋放出來。
流風國陣腳大亂,混亂迅速蔓延,鑼音受到影響,甚至出現了雜音,另一處戰場,局勢也開始向角生國一方傾斜。
禦風梭被困在雷獄,欲脫困而不得,被各個擊破,樹人舞動著強壯的身軀,一個個禦風梭在它們‘手裡’破碎成渣,哀嚎成片。
戰局變幻莫測,方才還氣勢洶洶的流風國,全麵落入下風。
戰場外,流風國境內,一座不知名的山洞裡,一名女修獨自盤坐在這裡。女修脊梁筆直,五官硬朗,麵無表情,猶如一塊堅冰,給陰冷的山洞又添幾分寒意。
她已然入定,氣息若有似無,奇特的是,她全身上下竟沒有絲毫妖族的特征,若非身上淡淡的妖氣,很可能會被懷疑是人族。
忽然,女修蘇醒,雙目睜開,燦若星辰,眼底閃過一抹意外之色。
洞府中靈光閃爍,女修憑空消失。
下一刻,女修出現在戰場邊緣,看到的是瀕臨潰逃的流風國。
她顯然沒有預料到這種局麵,有些吃驚,視線一掃,看到交戰中的白穎兒和浮蛉。
浮蛉正被十二雷公追殺,異常狼狽。
女修身影一閃,正要對白穎兒出手,忽有一道流光從天而降,攔住他的去路。
“道友哪裡去?”
攀琮遲遲沒有出手,就是在等待浮蛉背後的這一位。
他上下打量女修,見女修的修為不過煉虛初期,麵對他竟然異常鎮定,表情依舊冷若冰霜,隻是眼神中的驚疑和凝重,暴露出她內心並不平靜。
“束手就擒!說出你的來曆!操縱流風國有何陰謀!饒你不死!”
攀琮厲喝,藍芒一閃,頓時換上藍玉寶甲,這副寶甲之前被小五打碎,如今已經祭煉恢複。
話音未落,攀琮一閃便出現在女修麵前,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杆三股叉,對準女修的麵門。攀琮全身氣血湧動,這一擊的威力非同小可,不啻於將一座大山砸向女修。
出乎意料的是,女修竟沒有選擇退避,一股股藍色的火焰從她的身上蔓延出來,頃刻間變成一尊藍色火人。
她全身的血肉變得透明如冰,能夠清晰看到裡麵的骨骼、經脈和五臟,詭異非常,接著女修雙手在額前交迭,藍火向著掌心彙聚,在她身前幻化出一個火焰圓盤。
‘噗!’
三股叉深深紮進藍火,女修悶哼一聲,當場便被擊飛出去。
穩住身形,女修放下自己的手掌,兩手的掌心都出現了血洞,被三股叉刺穿。傷口竟然沒有鮮血流出來,隻見血肉蠕動,瞬間彌合,看起來毫發無損。
攀琮非常意外,女修的肉身不像血肉,異常堅韌,身中一叉,竟沒有受重傷。
縱然他尚未使出全力,女修展現出的實力也不簡單,能夠勉強和煉虛中期修士抗衡了。
“竟舍得派個天才過來!”
攀琮再度撲向女修,女修欲逃,但根本無法甩脫攀琮,雙方依仗強大的肉身,貼身肉搏,隻能看到一團靈光在虛空不斷閃現,傳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兩道糾纏的身影,根本分辨不出究竟是哪一位。
明明他們的實力更強,戰鬥更加凶險,聲勢卻還不如另一邊的浮蛉和白穎兒。
就在這時,戰鬥忽然戛然而止,攀琮不知為何僵在原地,表情僵硬,竟似落入了下風。
下一刻,攀琮低吼一聲,表情扭曲,全身爆發刺目光芒,光芒之中,人形肉身竟在融化,變成一隻形態如蟲的妖獸,竟被女修逼出了本尊!
霎時間,天昏地暗。
氣血如潮,引動天地共鳴,攀琮體內傳出陣陣悶雷聲,便見妖身眉心裂開,將一團藍火逼出來。
“你是靈修!”攀琮怒吼,被女修逼出原形,令他感到無比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