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龍吟虎嘯,震撼八極。
四方星域亮起耀眼的星光,星光竟化為四頭聖獸,張牙舞爪,分彆撲向其中四根斷肢。
白虎星煞一個前撲,趕在斷肢擊中熒惑星前,將一根斷肢抓住,撕得粉碎,其他聖獸也不甘落後,四根斷肢瞬間化為飛灰,最後一根卻穿透月光,刺入了太陰星。
月光蕩起陣陣清波。
玉影來不及欣賞美景,卷起那對兒男女向星海邊緣激射而去。
她身如鬼魅,瞬間從無數星辰間掠過,最後卻忽然停住,轉過身,臉色難看地望向太陰星。
忽而天光大亮,月落日升,陰陽逆轉。
太陰星隱去,日光照耀,劍陣似乎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在她的感知裡也確實如此。
‘轟隆隆!’
忽然間,雷鳴聲震耳欲聾。
雷蛇電蟒驚現四方,爭先恐後湧向高空,化為一團比日光更刺眼的雷光,陡然爆發。
不見雷霆降下,卻有恐怖雷威降臨,玉影不由嬌軀一顫,她身邊的那對兒男女更為不堪。
事發突然,他們還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便覺一陣膽寒。
‘砰!砰!’
兩人的肉身不堪重負,竟炸開兩團血霧,血霧浮現出兩道模糊的靈體,滿臉驚惶無助。
他們尚未修成陽神,陰神依然是非常脆弱的,尤其懼怕至陽至剛的雷法,如今暴露在雷霆之下,隻覺自己立刻便要被從世間抹去。
緊接著,二人驚恐的表情僵在臉上,他們最恐懼的事情發生了,全身如鏡麵般碎裂。
陰神破碎,留下一個拳頭大小的光核,正在顫抖,眼看就要化為飛灰,終於被一道水袖收了進去,幸免於難。
此時的玉影也自顧不暇,她早已修成陽神,雷法不再是克星,但這道雷法的威力太恐怖了。
孰不知,這正是秦桑施展的五雷天心正印!
危急之際,玉影做出了和藍影一樣的選擇,嬌軀一顫,忽然張開雙手,自動向頭頂的雷霆飛去。
‘轟!’
她的肉身和瓷器一樣脆弱,在五雷天心正印之下徹底粉碎,化為一股白色的粉塵,隨風飄飛。白色的粉塵紛紛揚揚,漫過一片片星域,將劍陣變得白茫茫的,無處不在。
玉影並沒有死,卻已不知所蹤。
秦桑立身於一枚劍星,放開神識,掃過星海,甚至將每一粒粉塵都掃了數遍,靈體無形,完全可以寄身在最細微的粉塵上。
可是並沒有發現玉影的蹤跡,玉影似乎消失了,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嗡嗡嗡……’
所有劍星都顫動起來,星光幻化成一柄柄無形之劍,將劍陣變成劍之海洋,無數靈劍來回穿梭,斬向粉塵,哪怕最細微的粉塵都被斬成數瓣,依然沒能將玉影逼出來。
緊接著,秦桑放棄了這種無序的攻擊,將心神完全沉入劍陣,全力感知劍陣中的每一顆劍星、每一分劍意。
終於,秦桑發現了一些端倪。
他可以說找到了玉影,也可以說沒有找到。
令人驚異的是,玉影仿佛無處不在,又仿佛每一處都是她的分身。若非秦桑乃是劍陣之主,甚至會懷疑玉影融入了星光之中,將自己變成了劍陣的一部分。
“好一個陽神!好一個神遊無礙!”
秦桑早就聽聞,陽神最難纏的便是‘神遊無礙’的本事。陽神無形無質,若是一心想逃,無論神通還是陣法,世間能夠困住一尊陽神的並不多。就像攀琮和藍影一戰,若非朱雀攪局,很可能被藍影逃掉。
不僅如此,秦桑還能感知到,玉影正在悄無聲息向劍陣外滲透,她的氣息愈發縹緲難尋。換做彆的陣法,主陣之人對大陣的掌控不夠強,恐怕真的會被她得逞。
玉影讓秦桑領教了陽神的能耐,可惜她遇到了四象九曜劍陣。
心念一動,秦桑默默催動劍訣,陣勢陡變,原本昏暗的太陽,立刻變得明亮數倍。
之前的陽光連星光都蓋不住,現在短短時間就隻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星點了。陽光普照,虛空中浮現陣陣無形的波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照了出來。
片刻之後,一道虛幻的人影在太陽下重聚,正是玉影。
玉影一臉駭然,望著太陽,看到有一個人從太陽之中走了出來,忽然想到了什麼,輕呼道:“你就是五雷教教主!”
秦桑沒有否認,凝視玉影:“道友放棄抵抗了?”
此時萬千劍星齊刷刷指向玉影,玉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放棄了。
“我不是你的對手。”
玉影苦笑一聲,左右望了望,“這座劍陣是我平生僅見,就算亡命一搏,我也隻有不到兩成的勝算。”
頓了頓,玉影故作輕鬆道:“教主應該也不想殺我吧?之前幾次暗戰,吃虧的我們,反倒讓角生國趁勢擴張。”
“嗬嗬……”
秦桑笑了起來,“古語雲,識時務者為俊傑。隻是在下有些好奇,之前那位藍影道友,為何要自絕?”
玉影猶豫了一會兒,感覺周圍的劍意愈發淩厲,暗歎一聲,隻能據實相告:“藍影其實沒有死,修煉我們這種功法,都會在洞府留一個名為靈孽的存在,你可以認為是一個特殊的分身,本尊遇到危險,便能借此重生。”
秦桑恍然,好奇問道:“道友為何選擇投降,不用靈孽重生?”
玉影歎了口氣,“通過靈孽重生沒那麼簡單,恢複修為更難,藍影至今還在沉睡。而且藍影修為較低,影神國有能力支持藍影快速恢複修為,妾身卻很難再重回巔峰了。”
很顯然,這種複活需要極大的代價,玉影不敢肯定自己還能不能修回來,決定向秦桑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