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趙赤峰並沒有對著造化鼎進行觀想,而是回去了自己的房間,也就是曾經的那個囚室,自我囚禁了起來。
林平也由他,依舊和一群人製作法陣,直至深夜,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林平去了趙赤峰的房間,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見趙赤峰居然並沒有修行,而是躺在床上,手捂著自己的那柄飛刀,兩眼怔怔地望著穹頂的岩石。
他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顯然,保持著這個睜眼的動作,已經不知道有多長時間了。
“你不會昨天一夜就一直睜著眼睛了吧?”
林平有些吃驚地問道。
趙赤峰並沒有回答他,隻是喃喃地問出了昨天晚上的那個問題,“這個世界,為什麼這樣殘酷?”
“世界很殘酷,人心很溫暖。
你看到世界殘酷,是因為你遇到了殘酷的人。
如果你遇到了溫暖的人,世界自然就光明起來了。”
林平淡淡地一笑。
“世界很殘酷,人心很溫暖……就像,你這火焰山,環境溫暖,人心也溫暖,人人都很幸福,是這樣嗎?”
趙赤峰喃喃地問道。
“也許吧,反正我生活在這裡確實很幸福。”
林平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道。
“人活著,為什麼這樣難?”
趙赤峰眼神痛苦掙紮地問道。
“可能,是因為你還沒有下定最後的決心吧。”
林平笑笑說道。
趙赤峰不說話了,隻是轉過頭來,怔怔地望向了他。
“起床吧,我們走了。”
林平向他招手。
“今天去哪裡?”
趙赤峰問道。
“出門去旅遊。”
林平哈哈一笑道。
“旅遊?”
趙赤峰有些發懵地問道。
“沒錯,還是自駕遊呢。”
林平打了個響指。
隨後,出了火焰山,他開車載上了趙赤峰,一路向著遠處開去,居然,真的離開了花海,上了高速公路。
趙赤峰似乎一直想問什麼,卻強忍了下去,最後,他盤膝坐在了後座上,兩掌合什,掌心中夾著飛刀,置於心口處,居然修行了起來。
林平也由得他。
兩個小時後,離開花海市已經兩百公裡了,林平拐下了高速公路,憑著導航,七拐八繞地進了一個小鎮。
小鎮很奇怪,有的院牆上,明明寫著一個“拆”字,可就是一直都沒有拆。
可是到了這裡,趙赤峰的神色卻有些不自然了起來,眉頭也深深地鎖了起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來過這個地方,對麼?”
林平悠然問道。
“是。”趙赤峰點頭,“在這裡,我還殺了一個人,一個黃級七品的高手。一刀貫喉而。那個人,叫王雲龍!”
“為什麼要殺他呢?”
林平問道。
“因為,王朝遠說,這個人惡貫滿盈,王家在這裡有工程,他仗著境界高強,居然不讓開工,還想勒索王家巨額錢財。”
趙赤峰沉默了一下道。
“吱嘎”,林平一腳刹車踩在了那裡,轉頭望著趙赤峰道,“那你自己去問問當地的老百姓吧,聽聽他們是怎麼說的。”
趙赤峰什麼都沒有說話,下車而去。
林平在車子抽著煙,隻等了不到半個小時,趙赤峰回來了,眼中滿是痛苦愧悔的神色。
“我殺錯人了。王家想低價強拆這裡,可是鎮民們不同意。於是王家糾合了不少社會人將當地百姓打得頭破血流,甚至還打死了人。
王雲龍仗義出手,打跑了王家的打手們。
而我,則殺了王雲龍,成為了王家的幫凶。”
趙赤峰痛苦地說道。
“我們繼續走吧。”
林平什麼都沒說,開著車子,繼續前行。
這一次時間不長,不到一個小時,便又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此刻距離那個鎮子已經一百多公裡了。
“這裡我也來過,也殺了好幾個人,領頭那個人叫孫懷義,黃級八品,還有幾個徒弟。王朝遠告訴我,孫懷義是地頭蛇,見王家產業發展到這裡,便糾集一群打手勒索王家!
我雨夜之中來到這裡,殺了他們所有人,就在前麵的那個院子裡。”
趙赤峰聲音有些哆嗦地道。
“唔,去問問周圍的人吧。”
林平點了點頭,揮手道。
趙赤峰再次下車,不到二十分鐘便又回來了。
他臉色蒼白,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氣,甚至連拽開車門都需要連續幾次才能拽開。
“這一次發現了什麼?”
林平問道。
“王家在這裡開設了賭場,害了無數人家破人亡,然後,孫懷義和他的徒弟仗義出手,砸了賭場,卻沒想到,命喪我手……”
趙赤峰捂住了臉,再也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