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荔看著被李玲菲抱在懷裡的廖錦,感覺很像媽媽耐心哄著在外麵受委屈的小寶寶,須臾,她將廖錦用過的紙巾扔到紙簍,這才進了獨衛,關上門。
周素清望向獨衛的方向,抿抿唇。
隔上門後,嗚咽的哭聲聽不太真切,春荔用背脊靠著門,兩手垂落在身側,想起陸忱光在課堂上的樣子,突然好奇他能提出什麼建議。
或許,還可以選擇翻來覆去地看那些惡意言論,等看麻木了心臟就錘煉出來了。廖錦肯定也知道能這麼做,但就是做不到,所以才哭。
不光廖錦做不到,她也做不到。
春荔再次想起生日那天看見的程岸被祝筱菱親臉頰的場景,很可笑,她當時的心情不難過也不生氣,居然有些慌。
一旦解除了婚約,程岸轉頭和祝筱菱在一起,那麼她是重蹈母親覆轍,還是把剛回外公家那一年的日子再經曆一次。
被壓住的回憶頃刻間像海水倒灌往腦子裡硬塞。
那些同情、嘲諷、探究的視線,自認善意地反複詢問,得到想聽的內容,便一圈圈分享,再又一輪一次次被問。
手指不自覺地輕抖,胸腔裡的空氣被抽空了,春荔閉了閉眼,握緊拳。
不在意他們就行了。
這麼簡單,為什麼你做不到。
半晌,春荔慢吞吞地走到水池邊,彎腰掬了一捧水潑到臉上,抬頭望著鏡子裡的人,聲音很低,“春荔,你真差勁。”
六歲的你做不到,二十歲的你還做不到。
又洗了兩次臉,勉強平複完心情,春荔推開了門。
陽台的窗簾拉上了,室內光線昏暗,周素清在桌前開著台燈看書,李玲菲回過頭,朝春荔豎起一根手指,做了噓的動作,伸手往床上指了指,用口型無聲道“睡了。”
春荔走到桌前,見周素清看過來,用眼神詢問有什麼事。
周素清注意到春荔泛著輕微紅意的眼尾,到底還是搖搖頭,繼續看書。
書桌架子上放著平時常用的護膚品和化妝品,春荔找到廖錦之前很喜歡的一瓶香水,很輕地放到廖錦的桌上。
李玲菲努力憋住笑,用氣聲和春荔道“等她睡醒了看見能激動地叫起來。”
放完香水,春荔也爬上了床打算午休,當被鬨鐘叫醒想關鬨鐘時,發現林楚雯在兩三分鐘前的一條微信消息。
看內容像群發。
下周三,二十點,院隊內部對抗賽,隊草之爭即將展開你ick誰當隊草就來南區籃球館為他打ca吧我們不見不散
另一邊,陸忱光收到這條信息時,剛從圖書館回到宿舍,門上貼著1111的宿舍號,目前住宿三位單身狗。
陸忱光剛推開門就聽見王梓爍在那喊打喊殺的聲音。
“草團滅混子,全是混子”王梓爍罵罵咧咧地扔下鍵盤。
室友錢壯壯想問陸忱光有關球隊打ca的事情,頭一偏,驚訝地扶了扶厚厚的眼鏡,“忱哥,你不是不愛喝這個牌子麼”
他們院籃球隊大一比賽的時候,這個牌子還讚助過一次,錢壯壯長得瘦弱還經常生病自然沒加入院隊,能知道這件事還是他們宿舍有大一進院隊的陸忱光在。
隊裡的隊員一人一箱,陸忱光不愛喝,那箱飲料就被他們宿舍和隔壁宿舍的人分喝了,至於王梓爍,他是大二才加入的院隊。
陸忱光應了聲,也沒回答,將在圖書館喝剩半瓶的飲料放桌上,撕了袋薯片,一邊吃薯片一邊打開電腦。
王梓爍想到中午收到的那條微信消息,屁顛顛跑過來,“忱哥,春荔說謝謝我撿到校卡,還說請喝我飲料,我等你半天了,飲料呢”
“飲料”陸忱光掃他一眼,仰頭將瓶子裡剩下的飲料喝完,隨手把空瓶往他懷裡一扔,涼聲哼笑道,“這呢。”
王梓爍看看空瓶,再看看陸忱光,氣得瞪眼,不滿抗議道“你怎麼能偷喝春荔請我的飲料”
陸忱光敲著鍵盤,吃著薯片,看也沒看他,“校卡誰先看見的”
“你。”
“誰到食堂送的校卡”
“你。”
陸忱光這才施舍他一個眼神,“我看見的校卡,我送的飯卡,這飲料你還有臉喝”他辛辛苦苦在食堂等人,再不愛喝,也不能便宜了王梓爍這個跑回來急著投胎的二貨。
王梓爍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抱著空瓶子就走,經過錢壯壯時被叫住了,錢壯壯好奇問“既然從頭到尾也沒你什麼事,春荔乾嘛請你喝飲料”
“”壯壯說的對啊
王梓爍有了底氣,“你看見校卡你也沒撿啊我彎腰撿的校卡我還揣了一路”他走到桌前拿手機,“你等著,我必須和春荔控訴你貪汙的惡行。”
陸忱光氣定神閒地敲鍵盤,語氣輕慢道“順便告訴春荔你犯懶不想送。”
王梓爍“”
那樣他在春荔麵前還有形象可言麼。
王梓爍含淚刪掉打字欄裡的字,重新編輯了一句,春荔,謝謝你的飲料,我特彆愛喝。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