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戴春風看著電報,輕咦了一聲,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齊伍也在笑,他知道戴老板因何發笑。
"乞巧花"在密電中彙報了一件事,暨汪填海不日將前往江灣的偽中央陸軍軍官訓練團視察,並且將向這些偽軍軍官發表重要講話。
"此乃汪氏回滬後,最大規模之公開露麵"。
"乞巧花"在電報中說,這也許是一個刺殺汪填海的好機會。
汪填海在江灣的所謂中央陸軍軍官訓練團,現有第一期軍官、學員共計約三百人,再加上汪氏的警衛人員,工作人員等等,屆時現場不下於五百人,正所謂人多眼雜,可渾水摸魚,按照"乞巧花"的想法,此看似&
quot;汪氏戒備森嚴,無有危險可能,實則是有可供利用的刺殺機會"的。
最重要的是,"乞巧花"在電報中報告說,倘若重慶總部決意利用此機會行"誅殺汪逆之事",她那邊有辦法確定汪填海的具體視察日期和行程。
而"乞巧花"打探汪填海江灣視察的時間的辦法則很直接:
楚銘宇之世侄程千帆備受楚之器重,將進入江灣之軍官訓練團受訓,以楚銘宇對程千帆的培養安排,屆時汪填海視察當日,程千帆將作為優秀學員代表受汪填海接見,故程千帆是能夠提前得知汪填海去江灣的確切日期,乃至是視察的具體行程安排的。
故而,"乞巧花"確定汪填海的具體行程的辦法,就是從程千帆的身上做文章。
……
「你怎麼看"乞巧花"的建議?」戴春風沉吟片刻,問齊伍的意見。
「局座指的是"乞巧花"打算從程千帆的身上打探情報,還是說江灣行刺這件事?」齊伍問道。
「兩個都說說。」戴春風說道。
「是。」齊伍點點頭。
「汪氏要去江灣視察,屆時人頭攢湧,確實如同"乞巧花"所言,若是能提前確定汪填海去江灣的日期、行程,這是一個刺殺的好機會。」齊伍說道。
戴春風皺起眉頭。
他是了解齊伍的,齊伍先說這些,其後必然還有轉折之言。
「不過,根據"乞巧花"以及"青鳥"此前來電,汪填海遭遇多次刺殺之後,其人怕死異常,對於個人安全非常小心謹慎,尤其是青島刺殺失敗後,汪氏猶如驚弓之鳥。」齊伍沉聲說道,「況且,江灣這個地方……」
說著,齊伍來到牆壁前,拉開了巨大的帷布,然後他找到了上海市地圖,「局座且看,汪氏的這個偽中央陸軍軍官訓練團,該處原為日軍在江灣的一個營地。」
齊伍繼續說道,「營地選址本就非常挑剔,此處可以說是易守難攻,且前後隔絕,外人彆說是混進營地了,就是順利接近都會引來敵人懷疑。」
他看著戴春風,「從表麵來看,"乞巧花"的建議確實是著實可行,不過,屬下推測"乞巧花"應該並未實地考察過,所以並不清楚這些實際困難。」
說著,齊伍覺得有必要為"乞巧花"說幾句公道話,「當然了,這也不怪"乞巧花",畢竟她隻是情報專才,並不諳曉軍事作戰,而且,"乞巧花"在電報中也說了,此乃其一家之言,或多有未曾考慮周全之處,一切請我們定奪。」
戴春風輕笑一聲,他指了指齊伍,「難怪她們都說你是佛心,好話壞話都在你口中,卻又誰都沒有得罪。」
「不過是秉持公正之心罷了。」齊伍趕緊說道。
「好啊,好一句"秉持公正之心罷了"。」戴春風感歎說道,「這句話,說易行難,你能做到這一點,就比很多人強太多了。」
聽了戴春風的誇獎,齊伍的態度、表情愈發恭敬了。
……
「所以,你是不支持江灣行動的?」戴春風問道。
「從屬下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來看,行動成功率低微。」齊伍說道,卻是並未把話說死。
「去電"青鳥"。」戴春風沉吟片刻,說道,「詢問起對於江灣行刺汪氏之看法。」
他指著齊伍,笑道,「你齊伍說"乞巧花"不諳軍事,"青鳥"當時可是中央陸軍軍官學校步兵科的優等生,我們可以聽一聽前線同誌的最直觀意見嘛。」
「是肄學的優等生。」齊伍提醒說道。
戴春風聽了,哈哈大笑。
「那"乞巧花"這邊,我們該如何回複?」齊伍問道。
戴春風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思索之中。
「回電"乞巧花",江灣製裁之條件並不充分,駁回……」戴春風說道。
說著,他忽而皺眉,「前麵不算,重新記錄。」
「是。」齊伍用鋼筆將前麵的電文紀錄劃掉,抬頭看著戴春風。
「你部之建議,尚需斟酌,然允你先行接觸程,進一步掌握汪氏之動向,然一切以安全為要。」戴春風沉聲說道。
齊伍快速記錄,他看了戴春風一眼,心中卻是忽然鬆了一口氣,心情也暗下裡愉悅不少。
放下手中鋼筆,齊伍合上了文件夾,就準備去發報,卻是被戴春風喊住了。
「前幾日肖勉來電所述之事,有眉目沒有?」戴春風問道。
此前"肖勉"來電,彙報說俞觀明投敵叛變,上海特情處果斷處置,緊急製裁之,避免了進一步的損失。
來電中,"肖勉"如實彙報此事,對於手下出問題,他向戴春風主動請責,彙報說特情處正在縝密調查俞觀明投敵之背後脈絡,故請總部協助調查俞觀明此前關係網絡。
「我已去電宋甫國,告知此事,請他甄彆核查。」齊伍說道。
俞觀明實際上是宋甫國當年在上海時期很早埋下的棋子。
「宋甫國什麼時候到上海?」戴春風問道。
「按照此前彙報之計劃,應該是後日。」齊伍說道。
戴春風微微頷首,他看了齊伍一眼,忽而問道,「俞觀明是你調派肖勉處的,現在肖勉懷疑問題出在俞觀明的老關係,等於是告了你這個學長一狀,你就一點也不生氣?」
「本來生氣的,後來氣消了。」齊伍先是苦笑,然後說道,「那小子先給局座發了密電,後來又給我發了電報,說是下次相見,定然擺酒。」
「門檻精。」戴春風笑著罵了句。
齊伍也是微微一笑。
麵對戴春風,他就一個原則:
知無不言,絕不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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