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彭澤隻是看了蘇晨德一眼,然後垂下頭,不再說什麼。
“知道為什麼抓你嗎?”
“冥頑不靈,繼續用刑!”蘇晨德冷哼一聲,“留口氣就行,好好發揮你們的長處,讓紅黨見識一下我頤和路二十一號的本事。”
“明白。”
……
回到了區長辦公室,蘇晨德麵色陰沉。
他覺得最近這幾天流年不利。
先是袁子仁押解紅黨去上海秘密調查,竟然被紅黨夜襲,被抓的紅黨被救走,袁子仁以及一眾手下全部被殺。
然後他趁機要求董正國來南京,當麵詳述、彙報此事。
及後,他還沒有儘興呢,馮蠻竟然就被一個電報召回上海去了。
而轉眼間民盛大飯店遭遇襲擊,已經投誠的紅黨戴承弼被殺,看守人員也都被殺。
這件事弄得他相當的被動。
尤其是因為此事,他還與程千帆鬨了矛盾,是幾乎撕破臉的那種矛盾,而且還牽扯進來日本人,這就更令他頭疼不已。
好在隨後裴誌存從南京特高課那邊查證,那個自稱南京特高課的田中優一,竟然查無此人,這讓他的心中終於是好受了一些了。
都說是否極泰來了,手下根據航凱慶的人際關係,抽絲剝繭一般挖出來這個楊彭澤,本以為這條魚經過幾番折騰後就會開口了。
卻是沒想到,這個楊彭澤竟然是如此難啃的骨頭,這讓本就心情不佳的蘇晨德的情緒再度受到影響。
他現在覺得自己有理由懷疑,正是馮蠻突然返回上海,以至於他的一攬子的計劃沒有得到貫徹實施,以至於壞了自己最近的運道。
也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進來!”蘇晨德冷冷說道。
……
進來的是情報三科的科長邰晨昂。
“區座,查到一些眉目了。”邰晨昂向蘇晨德彙報說道。
“說說。”蘇晨德微微頷首。
“楊彭澤每個月月中的禮拜日,都會去豐登巷的一個小教堂做禮拜。”邰晨昂說道。
蘇晨德立刻起身,來到了牆壁上掛著的一麵地圖前。
他認真的盯著地圖看。
“區座,是這裡。”邰晨昂用手指點了點地圖的某處。
“楊彭澤是信徒嗎?”蘇晨德隨口問道。
“據說是。”邰晨昂點點頭說道,這些基本信息,他自然是要提前做好調查的,不然的話,區座問起來要是答不上,那可就糟糕了。
“既然楊彭澤是信徒,他去豐登巷的小教堂做禮拜,這有什麼異常?”蘇晨德沉吟問道。
“這個教堂並不大,平時去做禮拜的信徒並不多,更彆提有人雷打不動在月中去做禮拜了。”楊彭澤說道,“隻說這一點,就很奇怪。”
……
“查到什麼了?”蘇晨德立刻問道。
“還沒查到更進一步的情況。”邰晨昂說道,“屬下剛剛查到豐登巷的小教堂,覺得有些可疑,就即刻來向區座彙報了。”
“那還愣著做什麼呢?去查啊!”蘇晨德一拍桌子,“將這個豐登小教堂查他個底朝天。”
“明白。”邰晨昂趕緊說道。
看著邰晨昂急匆匆離開,蘇晨德的眼神眯了眯。
直覺告訴他,這個楊彭澤應該是一條大魚。
他相信直覺。
就比如此前他並不太相信所謂的‘曹宇妨主’說法,但是,直覺告訴他,一旦有曹宇參加的行動,他這邊最好還是離曹宇遠一點。
果不其然,此前那次他安排曹宇去守著後門,離他遠一點,也正是這個舉動,可以說是間接救了他自己一命。
在此之後,蘇晨德對於自己的直覺更是深信不疑了。
就如同,他並不認為此前在被抓捕的時候自殺的航凱慶是孤立的潛伏者,深挖航凱慶的人際關係,一定能夠有所獲。
然後就抽絲剝繭,尋到了楊彭澤的身上。
有人認為經過調查,可以證實楊彭澤和航凱慶隻是一般關係,所以楊彭澤應該並無可疑,沒有直接證據,最好還是不要對立法院的人動手,要知道立法院的那位陳南海院長,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
然後,還是他蘇晨德直接壓製其他聲音,堅決下達了秘密逮捕楊彭澤的命令。
現在看來,雖然這個楊彭澤一直在喊冤枉,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這人能夠承受得了這麼多的五花八門的刑具,這在蘇晨德的眼中,已經基本上確定楊彭澤是紅黨分子了,或者退一步來說,這個家夥有沒有可能是重慶方麵,是軍統派來的。
相比較而言,蘇晨德更加傾向於是前者,因為儘管航凱慶沒有能夠拿到文件,但是,航凱慶身上的紅黨身份幾乎是可以確定的。
他們通過航凱慶的情況,這才牽扯到了楊彭澤身上,即便隻是最樸素的因果關係,楊彭澤是紅黨的可能性也是要大一些的。
……
民盛大飯店。
程千帆在自己的房間裡與矢野藤秘密開會。
“宮崎君,這些卷宗、材料請務必保密。”矢野藤說道。
“這是自然。”程千帆點點頭。
他從矢野藤的手中接過了一摞卷宗,仔細看起來。
他翻了翻,隨口問道,“這些都是特工總部南京區目前正在偵辦,亦或是剛剛完成的相關卷宗。”
程千帆點點頭,他沒有選擇立刻看,而是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還去洗了把臉,讓自己精神一點,然後卻是依然打了個哈欠,朝著矢野藤歉意一笑。
坐下來後,程千帆點燃了一支煙卷,猛吸了幾口,這才仔細翻閱這些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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