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收到了延州總部‘火苗’同誌的回電:
“‘火苗’同誌,來電知悉,‘麥子’同誌的犧牲,令人痛惜!
他並不孤單!
紅色戰士前仆後繼,四萬萬人民會記住我們的犧牲!”
程千帆雙手捧著譯電文,沉默著。
他劃了一根洋火,將電文點燃,輕輕放進火盆。
看著電文很快燃燒成灰燼,他的眼眸閃爍著,那是堅強的目光。
是信仰的光芒!
……
“這麼晚回來,一身酒味,又去哪裡喝酒了?”白若蘭扇了扇風,皺著眉頭接過程千帆的公文包,抱怨說道。
“下午喝的,哪裡還有味道。”程千帆略不耐煩說道,“晚上去警察醫院看望皮特,都是正事。”
“我也沒說什麼啊。”白若蘭嘟囔一聲,白了自己丈夫一眼。
房門關上,上閂。
走了十餘步。
程千帆一把就抱住了自己的妻子。
“千帆,怎麼了?”白若蘭有些害怕,擔心的問道。
“彆動,我就抱抱,就這樣抱著你。”程千帆抱著妻子,鼻尖嗅著妻子發絲間皂角的香味,低語說道,“這樣安心。”
白若蘭便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她的雙手輕輕的環抱過去,先是緊緊地抱住,然後又輕輕的拍打著丈夫的後背。
“若蘭。”
“恩。”
“若蘭。”
“恩。”
程千帆沒有再說話,兩個人便這麼相擁。
……
白若蘭留了飯菜。
一直在爐子上溫著,正正好。
程千帆很快吃了夜宵,又陪著妻子說了一會話。
此時的他麵色上已經毫無異常,甚至還能講幾個笑話,逗得妻子咯咯笑。
“我去書房了,你一會也早些休息。”程千帆輕聲說道。
“曉得了。”白若蘭莞爾一笑。
待丈夫上了樓梯,聽到貓咪一聲喵嗚,然後是書房的門關上的聲音,白若蘭臉上的笑容淡了,擔憂的看著樓梯的方向。
她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心細敏感的白若蘭能夠感受到丈夫的情緒非常低落,能夠感受到丈夫內心的悲傷情緒。
……
程千帆手中的煙卷如同翻花的皮筋一般轉動著。
貓咪趴在窗台,似乎已經睡著,還發出呼嚕聲。
呼嚕聲不大,且抑揚頓挫。
程千帆將煙卷放進口中,劃了一根洋火點燃。
輕輕吸了一口,經過鼻腔、肺腔的過濾,呼出煙氣。
打呼嚕的貓咪抬起眼瞼看了他一眼,繼續閉眼睡覺,呼嚕聲似乎是輕了一些。
程千帆陷入沉思。
他從煙盒裡抽出幾支煙,依次擺放在書桌上。
每一支煙卷都代表了一條線索,腦子裡如同放電影一般,每每‘放映’一條線索,他便輕輕撥一支煙卷到一旁:
特高課有人去了警察醫院,甚至其人可能是三本次郎本人。
有人打聽他的消息,此人是北地口音,鈔票上有消毒水的味道,搭乘黃包車在警察醫院下車。
程千帆皺著眉頭,他在思考今晚在警察醫院的情況。
他可以確信自己進入到那名‘傷者’的房間的時候,周圍並沒有人監視。
這說明什麼?
說明當時荒木播磨是帶著手下匆忙趕來的。
魚餌已經提前下了,釣魚者卻不在。
這很反常。
程千帆輕輕撥動一支煙卷,他想起了荒木播磨的袖口沾染的不大的消毒水印記,他有了一個猜測——
荒木播磨當時被其他的事情耽擱,他臨時安排一名手下來假扮傷者,自己是隨後趕到的。
荒木播磨當時在什麼地方?
做什麼事情?
或者是見什麼人?
消毒水便是那個時候沾染上去的。
……
恩?
程千帆想起了荒木播磨的一句話,荒木播磨說他對於通過那種辦法來抓捕凶徒,並不報以太大的期望。
這說明什麼?
有兩種可能,一個是荒木播磨知道這種手段的成功率不高,這是守株待兔的笨辦法。
但是,不管怎麼說,笨辦法也是辦法,值得一試。
還有一種可能,荒木播磨本身並沒有打算采取這種辦法,他是臨時接到命令,比較倉促的作出安排的。
程千帆將這支香煙撥過去,他是傾向於是後麵這種猜測的。
荒木播磨應該是突然接到命令,然後倉促設計安排。
這個命令是如何傳達到荒木播磨這裡的?
電話?
還是彆的其他途徑。
命令來自何人?
大概率是特高課課長三本次郎。
隻是——程千帆想到心中那個猜測,荒木播磨此前可能是去見了誰?
有沒有可能是此人臨時對荒木播磨下達了命令?
那麼問題又來了。
此人是誰,竟然能夠直接對荒木播磨下命令?
……
程千帆揉了揉太陽穴,這麼多的雜亂的思緒在腦海中不斷的翻滾,這令他感到陣陣頭痛。
三本次郎?
醫院。
鈔票——消毒水——醫院。
荒木播磨。
消毒水。
程千帆隻覺得腦筋中有一根線愈發的清晰,似乎觸手可及:
消毒水!
他抓住了這些線索的關鍵——
消毒水!
與此同時,他又想到了自己和皮特的那番閒談中的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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