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巡捕房,審訊室。
程千帆一把捉住了男子的下巴上,他的聲音冰冷,表情陰沉,「說吧,你的真實姓名,職務。」
男子目光凶狠的瞪著程千帆,呸的吐了程副總一臉血水。小程總抬起右手手腕,白手套擦拭了臉上的血水。
他的額頭微微點了點,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硬漢子啊,好啊!好得很!」他手指點了點男子,「程某生平最佩服有種的漢子了。」
說著,冷哼一聲,程千帆將沾了血的潔白手套一摘,直接扔進了熊熊燃燒的炭火盆裡。「用刑!"程千帆咬牙切齒說道。
程千帆話音剛落,早有準備的大頭呂拿起燒的通紅的烙鐵,用力的按在了男子的身上。通紅的烙鐵烙在人身上,發出一
陣皮肉焦臭味,男子慘叫一聲暈死過去了。
大頭呂一盆冷水澆下去,男子幽幽醒轉。
但是,無論是隨後用沾了水的皮鞭繼續抽打,還是其他殘酷的刑罰,此人依然咬緊牙關不開口。
不僅僅不開口招供,還一直'找死'一般辱罵'小程總'。
「程千帆,你個狗雜碎,老子是抗日的,你這個助紂為虐的雜碎。」「程千帆,你程家老祖宗羞煞!怎麼有你這種癟犢子玩意。」
大頭呂擔心的看著程千帆,他唯恐程千帆被罵的暴起,一槍結果了此人。
他已經從特高課那邊得知梅戊明是中統蘇滬區副區長蘇晨德,此人是梅戊明的親信,必然在中統蘇滬區內部頗有地位,這麼一條大魚落在他手中,倘若能從此人口中獲得中統蘇滬區重要情報,此將是大功一件。
程千帆對於這個綽號'雷子'的男子的辱罵似乎絲毫不以為意:你罵的是程千帆,關我....
他坐在轉椅上,身體微微前傾,盯著桌麵上的物品仔細看。桌子上擺放的都是從「雷子'的身上搜出來的物品。
一盒萬寶路香煙。
程千帆拿起香煙查看,香煙盒裡還有三支香煙。
他隨意的抽出一支香煙,先是拿在鼻尖嗅了嗅,然後又用手仔細的捏了捏,最後還用刀片切開檢查,並無發現香煙藏有異物。
有拿起另外兩支香煙捏了捏,捏爛了扔在了一旁。還有一個懷表。
程千帆打開懷表。
懷表指針還在轉,不過表麵有了裂痕,應該是抓捕此人時候摔壞的。他的眼眸一縮,懷表裡竟然有一張照片。
是一個中上之姿的女人微笑著,女人的懷裡抱著一個戴著虎頭帽的男娃娃。他先是看了看懷表,很新的懷表,使用時間不會超過一周。
隨後又用手摸了摸照片,仔細摩挲。
程千帆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派人去盈達旅館,查這個女人和孩子。」懷表是新的。
這款懷表是最近半年才在上海上市的走私貨。
最重要的是,最新一批的同款懷表走的是「玖玖商貿」的商路,其中法租界鋪貨量最大的就是金神父路的盈達商店。
盈達商店旁邊有一個盈達旅社。
程千帆之所以判斷女人和孩子在上海,並且就住在盈達旅社,有三點:懷表是新的,一周之內購買的。
照片是新的,這說明照片是在上海拍的,而且是最近拍攝。
盈達商行所在的金神父路就有一家照相館,而這張照片的膠紙材質也正是這家照相館常用的那一種。
故而,程千帆推測「雷子'照片中的這個女人和孩子還在上海,並且極可能就住在盈達旅館。
果然,程千帆話一出口,「雷子'的臉色就變了。「程千帆,禍不及妻兒,你不得好死!」
程千帆沒有理會'雷子'的辱罵,他點燃一支香煙,舒坦的抽了一口氣,還翹起了二郎腿,嘴巴裡哼著小曲。
中央巡捕房所在的薛華立路距離金神父路很近。
很快,巡捕就在盈達旅社的一個房間裡,抓到了那個女人和年約四五歲的男娃。
「他爸。」女人一看就是膽小的家庭主婦,死死地抱著孩子,腿都在顫抖,然後她看到了血肉模糊的丈夫,抱著孩子就要衝過去。
「鬆手,攔著作甚?「程千帆擺擺手,「一家團圓是大喜事,不要攔著。」巡捕鬆開手。
女人抱著孩子撲到了男人的身邊,看著傷痕累累的丈夫,女人嚎啕大哭。女人懷裡的男娃娃被嚇到了,也是哭的撕心裂肺。
啪啪啪。
程千帆拍拍
手,「多好的婆娘,多好的孩子啊。」
他走過來。
女人嚇到了,抱著孩子死命的後退,最後靠進了綁在刑架上的丈夫身側。
「程千帆,你有本事衝著我來,欺負女人和孩子算什麼本事!「男子嘶吼著,拚命掙紮。「一句話,招不招?"程千帆目光森然,「我隻問這一次了。」
他阻止了「雷子'開口,「想清楚了再回答我,若是回答錯誤,今天晚上黃浦江裡就會多一大一小兩具屍體。」
「雷子'咬牙切齒,嘶吼著,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妻子和孩子,終於,就在程千帆表情越來越不耐煩的時候,他長歎一聲,「我說了。」
......
程千帆大喜。
「記錄。」他看向大頭呂。「姓名,何方人氏。」
「吳雷生,山東滕縣人。」「身份。」
「中統蘇滬區上海分區行動大隊隊長。」
正在親自記錄的大頭呂抬起頭,麵帶喜色的看著吳雷生,他判斷此人身份不簡單,卻是沒想到這人比他所能猜測的身份還要重要。
這確確實實是一條大魚啊。
「梅戊明的身份。」程千帆突然問道。
程千帆的這個問題似乎令吳雷生有些沉默。PS:求訂閱,求打賞,求月票,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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