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兩人已經準備向組織上申請正式結為革命伴侶。民權。
蘇民權。
老黃不禁有些恍惚,他都快要忘記自己的本名了。
今天‘火苗,同誌向他提及那個被殺死的七十六號漢女乾當年是在南京黨務調查處工作的,這勾起了他的回憶,然後,哀傷和思念便不可遏製的從心底泛濫。
戰友、親人、愛人,他蘇民權那麼多的美好的回憶都埋葬在南京,埋葬在了雨花台!
有鋼琴聲音傳來,這是政治處的皮特的新情人在彈琴,老黃閉上眼睛,他仿佛看到了那個美麗、善良、堅強的姑娘在彈奏國際歌,十分遙遠而飄渺,卻又那麼的真切。
老黃從櫃子裡翻出半瓶酒,拔掉瓶塞,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下去小半瓶,胡亂的抹了抹嘴巴:
真的很想你們啊。
熊嘉尚的表情是嚴肅且哀傷的,她對苗圃說,「對不起。」苗圃驚恐的看著熊嘉尚,她的心突然劇烈的痛。
「小可!」苗圃呢喃,聲音很輕,牙齒咬得咯吱響。
「小可暫時沒事。」熊嘉尚知道苗圃誤會了,趕緊解釋說道,「是單芳雲同誌,他犧牲了。」
根據熊嘉尚從上級那裡得來的消息,組織上在七十六號的一個內線送出情報,‘芳雲日雜店的掌櫃的受刑不過,死了,。這位內線並非組織上的同誌,隻能算是組織上團結過來的同情和支持抗日的進步分子。
得知小可沒事,苗圃那空了的心又被填充,然後,單芳雲犧牲的消息又令她的心疼得厲害。
同時,苗圃又在心中暗自恨自己,罵自己,這兩天他滿心都在擔心小可,竟然忘記單芳雲同誌也身處危險,或者說是更危險。
然後,苗圃意識到了什麼,她看向熊嘉尚,「你知道了?」熊嘉尚剛才的神情和話語,令
她誤會了是兒子小可遇害了。
「是的。」熊嘉尚點點頭,「實際上,單芳雲同誌曾經是我愛人的下線,我知道他。」
單芳雲是彭與鷗同誌的外甥,是苗圃的丈夫馮嘉樟烈士的表哥。
單芳雲曾經的上線謝天華烈士,則是熊嘉尚同誌的丈夫。「表弟他,怎麼犧牲的?」苗圃悲傷問道。
「受刑不過。」熊嘉尚歎了口氣,說道。
對於被捕的同誌來說,受刑不過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可恥的,一種是可敬的。
單芳雲是後者。
………
「對不起。」程千帆點燃一支香煙,他抽煙的手都在顫抖,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他喬裝打扮,連夜來到診所同‘包租公,同誌會麵。一方麵是就勞勃生路事件向房靖樺同誌彙報。
另外就是和組織上就‘芳雲日雜店,的事情進行進一步的溝通。
然而,他甫一坐下,便從房靖樺口中得知了單芳雲同誌已經犧牲了的消息。
程千帆牙齒咬著煙卷,煙卷在抖動,煙灰墜落。
他的聲音略有些含糊不清,「對不起,是我這邊動作慢了,沒有能夠………」
「不是你的責任。」房靖樺看著自責的‘火苗,同誌,「不是任何人的責任,包括單芳雲同誌在內,我們的同誌在加入組織的那一刻開始,就有了為偉大的布爾什維克事業犧牲的準備了。」
「我知道。」程千帆又摸出煙盒,抽出一支煙,對火,「我都明白,我隻是心裡難受。」
他看著房靖樺,「芳雲日雜店的那個孩子,是……」
「是的,那孩子正是「水仙花,同誌的孩子小可。」房靖樺點點頭,「而且,有一個情況……」
他歎了口氣,「單芳雲同誌是彭與鷗同誌的外甥。」
程千帆驚訝的看著房靖樺。
隻是驚訝,並沒有太震驚,因為這種事情對於革命家庭來說並不罕見。
房靖樺點了點頭。
程千帆沉默了。
「單芳雲同誌是怎麼犧牲的?」程千帆問道。
「用了電刑,用刑過後人就不行了。」房靖樺說道。
程千帆心中一動,組織上竟然知道單芳雲同誌是死於電刑,這說明組織上在七十六號內部不僅僅是有一條消息渠道,而且這條情報渠道在較為關鍵的位置。
然後,他的心中苦笑一聲,自己果然是冷血麼?
有同誌犧牲了,自己竟然有這閒工夫琢磨房靖樺同誌話語中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情報。
「敵人確認了單芳雲是我黨同誌麼?」程千帆問道。
這個問題非常關鍵。
「應該沒有。」房靖樺搖搖頭。
從內線反饋的情況,敵人一方麵故意做出誤抓了單芳雲、並且將錯就錯打算勒索芳雲日雜店進貨的上家的假象,以茲迷惑組織上,利用芳雲日雜店釣魚,暗地裡則是加大了對單芳雲同誌的審訊。
單芳雲同誌偽裝成一無所知的無辜商販,始終沒有暴露,卻是受刑不過不幸犧牲。
「為什麼突然用電刑?」程千帆問道。
「其中內情,組織上還在調查。」房靖樺看了程千帆一眼,說道。
隨即,他叮囑說道,「這件事你不要再去碰了,單芳雲同誌雖然已經犧牲,但是,不排除敵人依然懷疑並且暗中釣魚的可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
荒木播磨表情凶狠,盯著丁目屯、李萃群質問,「為什麼襲擊帝國特高課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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