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卓揚接過紙張,仔細看了看,苦笑一聲說道,“如果這上麵寫的是真的,那程千帆當然必死無疑了,隻是……”
“隻是什麼?”胡四水瞪了卓揚一眼,“這是青城要犯親口招供的。”
卓揚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青城’要犯,自然指的是還躺在病床上的那個‘活口’,因為不知道其姓名,故而以‘青城’要犯稱呼之。
因為這個‘青城’要犯一直昏迷不醒,胡四水等不及了,便指使手下炮製了這麼一份口供,其中明確的指認了程千帆是重慶分子。
並且胡四水耍了個小聰明:
該口供是‘青城’要犯在昏迷前供述的,說了這些後才陷入昏迷的。
並且,胡四水嚴令手下統一了口徑。
如此,從證據鏈上便‘完美無缺’了。
“隊長,如果是其他人,這份口供足以拿下了。”卓揚想了想,還是勸說道,“但是,這個人是程千帆,他是楚部長的親信秘書,就是汪先生也知道他,而且程千帆還和日本人交好,甚至李主任也和他是朋友。”
注意到胡四水麵色不愉快,卓揚咬咬牙,還是繼續說道,“隻是憑借這麼一個口供,想要拿下程千帆,恐怕還不夠分量,除非——”
“除非什麼?”胡四水問道。
“除非昏迷的那個家夥蘇醒,當麵指認程千帆。”卓揚說道。
……
“那家夥要是能醒,願意乖乖指認,老子還費這麼大勁做什麼。”胡四水沒好氣說道。
“行了,就這麼著吧。”胡四水一擺手,“按照計劃行事,明天一早在半路秘密抓捕程千帆。”
“隊長,程千帆每天都有保鏢護送,想要無聲無息抓捕,恐怕很難。”卓揚說道。
“那就硬抓!”胡四水沒好氣說道。
先把人抓起來,然後立刻審訊,他就不信這程千帆細皮嫩肉的能受得住。
“是!”看到胡四水態度堅決,卓揚隻得點頭。
“隊長,那我出去布置安排了。”卓揚說道。
“去吧,去吧。”胡四水搓了搓手,說道,想到明天就能拿下程千帆,同時吞下玖玖商貿這塊肥肉,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
胡四水翹著二郎腿,嘴巴裡橫著yin詞yan曲。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禿頭年輕人跑了進來,“隊長,出事了。”
“慌什麼,能出什麼事?”胡四水沒好氣的瞪了小禿頭一眼,“爛泥扶不上牆!”
“隊長,真的出事了。”小禿頭將房門關上,壓低聲音說道,“鄒小雨被人抓走了。”
“誰?”胡四水一下子炸了,“誰這麼大膽子,敢抓老子的人?”
“是特高課。”小禿頭說道。
“日,日本人?”胡四水愣了一下,然後繼續罵道,“日本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他們不知道那是我胡四水的人嗎?”
“隊長,大哥啊,那是日本人,是上海特高課的人啊。”小禿頭急的跳腳。
他覺得大哥有些飄的厲害了,現在竟然連日本人都不放在眼裡了。
“日本人為什麼抓鄒小雨?”胡四水這才問道。
“特高課好像是在調查閘北的事情。”小禿頭說道。
“閘北的事情?”胡四水一愣,然後他一拍大腿,“我就說嘛,程千帆肯定有問題。”
小禿頭愣住了,他一時間不明白大哥的腦回路。
……
“這不明擺著嘛,日本人也早就盯著程千帆了,他們也盯著那個和程府的小丫鬟見麵的男的了,隻是沒想到我們先橫插一手,所以他們現在察覺了,來找我們要人了。”胡四水得意洋洋說道,“程千帆這家夥還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殊不知連日本人也早就盯上他了。”
“錯了,錯了。”小禿頭急的直嚷嚷。
“你喊什麼!”胡四水瞪了小禿頭一眼,“哪裡錯了?”
“隊長,不是這麼一回事!”小禿頭說道,“屬下打聽到一件事,特高課最近這些天一直在找一個人。”
“找人?”胡四水一愣,“找誰?”
“特高課的一個長官失蹤了,他們這些天一直在找人。”小禿頭說道,“他們抓走鄒小雨,應該就是為了這個。”
“他們特高課的人失蹤了,怎麼抓到老子的人頭上了。”胡四水罵罵咧咧,然後,他眼眸一縮,看向小禿頭,“禿子,你說會不會……”
小禿頭的眼眸中露出驚恐之色,直點頭。
“不可能!怎麼可能呢!”胡四水直搖頭,“那個家夥顯然是抗日分子,那些新四軍臂章,忠義救國軍臂章,那可都是真的。”
……
“大哥,我的大哥啊。”小禿頭急的跳腳,“日本人,特高課有新四軍和忠義救國軍的臂章,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也許他們是有針對新四軍和忠義救國軍的行動,也許那些臂章是他們繳獲的。”小禿頭連忙說道,“大哥,最重要的是,我們沒有抓到活口,一直也沒有能夠證實青城製衣鋪是誰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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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弄錯了?真的是日本人?”胡四水的額頭開始泛出細密的汗珠。
彆看他嚷嚷著,言語中對日本人不客氣,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但是,他深知,如果真的是他這邊弄錯了,原以為是乾掉了抗日分子的情報站,卻是直接端掉了特高課的情報站,甚至還直接將特高課的人全殲,這可是潑天大禍,就是李萃群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他。
“大哥,怎麼辦?”小禿頭滿臉焦急和慌張。
“慌什麼。”胡四水強自鎮定,瞪了小禿頭一眼,“大哥我回家泡個澡。”
“泡個澡?”小禿頭驚呆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泡個澡。
“你懂個屁,每逢大事不要慌。”胡四水沒好氣說道,“天塌下來有我頂著,我都不慌,你慌什麼?”
一個小時後,泡了澡,神清氣爽的胡四水把小禿頭叫到了家裡。
“你不是和特高課的原田認識麼,你現在去置辦一桌酒菜,請原田吃酒……”胡四水說道。
說著,胡四水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眸也是愈發陰狠。
……
一個小時後。
“吆西。”原田一郎看著滿桌子的好酒好菜,高興的直點頭,他拍了拍小禿頭的肩膀,“胡桑,你的朋友。”
“太君工作辛苦,慰勞一下是應該的。”小禿頭殷勤的給原田一郎倒酒。
酒過三巡,原田一郎已經喝的醉醺醺的了。
“太君,聽說特高課在找人?有一位長官失蹤了?”小禿頭看著醉醺醺的原田一郎,問道。
“找人,是的,情報室的杉田長官失蹤了,他們在找人。”
“原田太君,我們特工總部從反日分子手裡救了一個人,你看看這個人是不是那位杉田長官?”小禿頭從身上摸出一張照片遞上前。
“照片?”原田一郎接過照片,看到是病床上躺著一個人,這人正是杉田三四郎,他猛然驚醒,“杉田長官被你們救了?”
“原田太君,您沒看錯吧,這真的是你們要找的杉田長官?”小禿頭心中咯噔一下,問道。
“正是杉田長官。”原田一郎打了個酒嗝,麵露激動之色,拍了拍小禿頭的肩膀,“胡桑,你們立功了,大大的功勞。”
“是的,大大的功勞。”小禿頭說道,他的麵色陰沉下來。
……
也就在這時候,門簾被掀開,胡四水走了進來。
他麵色凶狠,直接從兜裡摸出一節繩子,從後麵套在了原田一郎的脖頸上。
原田一郎猛然驚醒,不可相信的目光看著,接力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