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就是毛軒逸?”荒尾知洋把照片拿在手中,仔細看,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是一張大合照。
高小的畢業合照。
照片上的學生都是十幾歲的少年。
“是的,課長。”吉村真八說道。
“沒有更加清晰的照片了?”荒尾知洋問道,“最好是單人照。”
照片保存不當,有些模糊,最重要的是因為是合照,每個人的樣子實際上並不算清晰,隻能勉強辨認罷了。
“沒有。”吉村真八說道,“這張合照也是好不容易才獲得的。”
說著,他指了指魯同輝,“魯先生與那毛軒逸是高小同學,獲悉我等的身份後,主動投靠帝國。”
“並且,魯先生願意來上海,也是願意幫助我們認人的。”吉村真八說道。
……
荒尾知洋的眉頭依然皺著,照片的質量一般,想要憑借照片直接認人,是有難度的。
當然,有照片總比沒有照片要好一些,從照片中可見當年少年的相貌輪廓,總歸是有些用的。
至於說,安排魯同輝認人?
如果抓住了毛軒逸,安排魯同輝辨認,自然是有用的。
而若是指望著魯同輝在這上海灘茫茫人海中指認毛軒逸,不啻於是大海撈針一般困難。
當然,有魯同輝這麼一個認識毛軒逸的人在,總歸是有用的。
“魯桑願意為帝國提供幫助,是帝國的朋友,很好。”荒尾知洋微笑著說道,“好生安排,照顧好魯桑的飲食起居。”
他指著魯同輝對吉村真八說道,“若能抓獲毛軒逸,我親自為魯桑慶功。”
“能為蝗軍效力,是魯某人幾輩子修來的福分。”魯同輝聞言,感激涕零,忙不迭說道,“得蝗軍信任,魯某祖墳都要冒青煙了。”
“很好,很好。”荒尾知洋哈哈大笑,拍了拍魯同輝的肩膀,“大日本帝國從來不會虧待朋友的。”
……
農曆三月廿六。
天氣很好。
程千帆在櫻草居酒屋做東,為小野寺昌吾踐行。
“小野寺君,預祝你屢立戰功,捷報頻傳。”程千帆舉杯說道,“下次見君,說不得要尊稱一聲大佐閣下了。”
“借君吉言。”小野寺昌吾高興說道。
“此次掃蕩浙贛地區,帝國是下定決心要徹底清掃該地區之反日力量的。”川田篤人看著小野寺昌吾,說道,“所以,不要擔心沒有立功的機會,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保重自身。”
“我會注意的。”小野寺昌吾趕緊說道,“多謝篤人少爺關心。”
程千帆的心中則是猛然一驚。
此前他所獲得的情報,日方皆是以浙江地區為掃蕩對象,而方才川田篤人說的是‘浙贛地區’:
敵人這是要對浙江、江西地區一起動手?
……
“江西方麵也在帝國此次軍事掃蕩範圍內?”程千帆問道。
他露出思索的表情。
和川田篤人的接觸中,程千帆已經總結和掌握了和川田篤人相處的經驗,確切的說是從川田篤人這邊獲取情報的經驗。
那就是川田篤人主動起的話題,他這邊儘可以以平常心參與話題,也可以間或詢問。
總之,在川田篤人的麵前,他表現的愈是正常愈好。
唯一要注意的是,他需要從骨子裡表現出對川田家族的尊敬、崇敬;與此同時,對川田篤人則要表現出,他尊崇的是川田家族,對篤人少爺則是更多表現出朋友間的真誠。
川田篤人最看重的是這個。
……
“是的。”川田篤人點了點頭,說道,“大本營最終還是采納了派遣軍南京本部的計劃。”
川田篤人喝了一口清酒,說道,“此次軍事行動的目標,以消滅敵第三戰區有生力量為首要任務,至於說破壞機場,反而是次要任務了。”
“殲滅重慶第三戰區的軍隊,敵人在浙江、贛州將再無可用之兵,如此,便可徹底杜絕敵人利用沿海機場空襲帝國本土之可能。”小野寺昌吾說道。
“是這個道理。”程千帆點了點頭,他的眼眸中閃爍著狂熱和殘忍交織的情緒,“如果能殺光支那人,那就更加一勞永逸了。”
川田篤人和小野寺昌吾都是哈哈大笑,宮崎健太郎還是那般秉性啊,他對支那人骨子裡的歧視,恨不得殺光所有支那人。
“好了,我那邊還有事,你們自便。”川田篤人起身說道。
程千帆和小野寺昌吾忙不迭的起身,將川田篤人送了出去。
……
篤人少爺不在,程千帆和小野寺昌吾聊的反而更加熱絡,氣氛也更加融洽。
“宮崎君對於帝國將江西地區列入此次掃蕩之目標,似乎頗為感興趣?”小野寺昌吾與宮崎健太郎碰杯,微笑著問道。
“小野寺君,你可知道現在什麼生意最賺錢嗎?”程千帆沒有回答小野寺昌吾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武器彈藥?”小野寺昌吾問道。
程千帆搖了搖頭。
“醫藥。”小野寺昌吾又說道。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程千帆還是搖了搖頭。
“汽油……”小野寺昌吾說道,然後他自己則是立刻搖頭,首先自我否定。
他思索著,忽而想到什麼了,說道,“是糧食。”
“是的,糧食。”程千帆臉上露出笑意,“沒有什麼比糧食更加重要的了,尤其是戰爭擴大的時候,糧食的重要性更是無可比擬。”
……
“宮崎君是在關心江西的糧食?”小野寺昌吾問道。
“小野寺君可知道目前上海的糧食價格?”程千帆問小野寺昌吾。
“具體不清楚,不過我知道現在米價高企。”小野寺昌吾說道。
對於宮崎健太郎喜歡不答反問,他並不反感,也沒有覺得是一種冒犯。
他喜歡琢磨人的言行姿態,認為人的習慣,尤其是是說話時候的習慣、秉性,往往能夠在無意識間暴露一個人的很多秘密。
“一石米的米價是四千兩百元。”程千帆微笑著,對小野寺昌吾說道,“當然,我說的是法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