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毛軒逸摸了摸中槍的部位,有些微潮,這是有點滲血了。
他特彆挑選了一個路燈下,背光,頭上的禮帽壓得很低,這樣可以更加好的保護自己不被看清楚相貌。
大約七八分鐘後,一個郵差推著洋車子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罵罵咧咧。
走到毛軒逸身旁的時候,他看了毛軒逸一眼。
毛軒逸從兜裡摸出煙卷,取出一支煙咬在嘴巴裡,卻並沒有點燃。
“是我。”郵差注意到這個動作,立刻說道,“九華山水簾洞沙和尚。”
“不是花果山水簾洞豬八戒嗎?”毛軒逸問道。
暗號對上了。
郵差不再說話,他把洋車子架起來,假作修車。
“這麼急見我,出了什麼事情?”毛軒逸問道。
“秦文明的地址查到了。”郵差說道。
“在哪裡?”毛軒逸神情一震。
秦文明是南京區區長,此人前段時間被捕投敵,直接交出了整個南京區。
並且隨後秦文明更是指認了被抓的陳功書,陳功書又供出了上海區。
這直接導致了軍統南京區和上海區都近乎全軍覆沒。
“法租界貝當區西林路三十八號。”郵差說道。
“他還在上海?”毛軒逸似是對於這個情報有些懷疑。
“情報是‘乞巧花’方麵送來的。”郵差說道。
毛軒逸沉默了,他是去年年初接到重慶密電,隨後和這個神秘的‘乞巧花’接上頭的。
按照齊主任的話,這個‘乞巧花’可以絕對信任。
事實也證明,‘乞巧花’送出的情報確實是很準確,有些情報的準確率甚至還在處座之上。
不過,迄今為止他彆說見過‘乞巧花’了,甚至連‘乞巧花’是男是女他都不曉得。
……
“好,我知道了。”毛軒逸點了點頭。
郵差也終於把車鏈條裝好了,他忽而問道,“你受傷了?”
毛軒逸看了郵差一眼,沒說話,直接走開了。
郵差騎上車子,騎遠了,這才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沒有彆的意思,就是關心一下袍澤,卻是沒想到這個兄弟警惕心如此之高。
籠子巷。
陸流來到喬春桃身邊,捂著手對站長耳語了兩句。
“我知道了。”喬春桃麵色淡淡的說道,微微頷首。
……
南京特高課。
刑訊室。
南村秀介來到一個被捆綁在刑架上麵,身上已經血肉模糊的受刑者麵前。
“開口沒有?”他問用刑的手下。
“沒有。”鈴木智行說道,“是一個死硬分子,什麼都不說。”
“甚至在受刑的時候,這人連慘叫都沒有。”他對南村秀介說道。
“這樣啊。”南村秀介皺起眉頭,他拿起皮鞭,揮舞著連續抽了五六下,對方至多隻是悶哼兩聲,終究沒有慘叫。
“有意思。”南村秀介說道。
“室長,要不要繼續用刑?”鈴木智行問道。
南村秀介看向身旁的一個人。
此人走上前,仔細檢查了受刑者的情況,搖了搖頭說道,“這人本就有傷在身,現在重刑之下身體更是受到重創,如果繼續用刑的話,我擔心他活不過三天。”
“送醫院。”南村秀介當即作出決定,“給他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