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兵隊滬西分隊。
潘擎宇看到被日本人帶來的喜順,他愣住了。
“樓先生。”小田秀鬥對喜順說道,“潘先生是你的東家,你們是老熟人,就請你多多勸說潘先生,望他不要再繼續冥頑不靈。”
“我儘量,儘量。”喜順說道,隻是他不敢看潘擎宇看向他的眼睛。
“我就在外麵,有什麼你喊我就是了。”小田秀鬥說道。
“明白了。”喜順說道。
……
小田秀鬥出了刑訊牢房,轉過來就去了隔壁房間。
“設備正常。”西多泰三郎向小田秀鬥彙報說道,說著,他將一副耳機遞給小田秀鬥。
耳機裡有輕微的電流滋滋滋的聲響,不過,還是能夠較為清晰的聽到牢房裡的對話的。
……
“叛徒!”潘擎宇看著喜順,咬牙切齒說道。
“東家,我不想的。”喜順哭泣道,“日本抓了我媽媽,還有小芹和孩子,我要是不服軟,他們就要害人啊,東家,你曉得的,日本人沒人性的啊。”
監聽室裡。
西多泰三郎看了小田秀鬥一眼。
小田秀鬥似乎並未生氣,他麵色淡然,大拇指和中指在無聲的摩挲著。
“你這個叛徒!無恥,你——”潘擎宇指著喜順,卻是罵不下去了。
他無法接受喜順叛變的事實,但是,喜順叛變的原因,他卻又無法完全做到冷血以對。
“你都說了什麼?”潘擎宇質問道。
“能說的,我知道的,我都說了。”喜順哭泣道,“我不敢不說,日本人的刀就架在娃娃的脖子上,姆媽和家裡婆也差點被畜生們糟蹋。”
“倉庫那邊的事情,你也說了?”潘擎宇問道。
“日本人就問了你帶我去倉庫,然後支開我的情況,我……”喜順看了潘擎宇一眼,說道,“我就如實說了。”
“你——”潘擎宇看著喜順,他恨得咬牙切齒。
雖然喜順說的這些情況並非什麼要緊的秘密,但是,他從來都不敢輕視敵人的聰明和能力,他無法排除敵人是否能夠從這些細節上的蛛絲馬跡發現什麼線索。
他看著喜順,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
“東家。”喜順看著潘擎宇,一咬牙,說道,“要不,你還是說了吧。”
“你說什麼?”潘擎宇猛然瞪大了眼睛,他看著喜順,“我眼瞎了,竟然看錯了你,你這是要鐵了心當漢奸啊。”
“東家,我看你這麼受罪,我心裡也難受啊。”喜順哭泣道,他上來查看潘擎宇的傷勢,卻是低聲道,“東家,我能幫你做些什麼?”
潘擎宇就那麼的看著喜順,目光謹慎中帶著嚴重的懷疑和審視。
喜順抬起頭,臉頰帶淚,就那麼的看著潘擎宇。
“滾!”潘擎宇怒吼一聲。
他不知道喜順是不是還有一絲良知,也許喜順是被逼無奈當的漢奸,心中確實還有願意為抗日做事情贖罪的心願。
但是,他不敢賭。
作為一名老布爾什維克戰士,他經曆了太多,也看清了太多,他不敢賭,他不怕死,隻怕因為自己的魯莽害了同誌,連累了組織上。
……
“小田先生。”喜順向小田秀鬥彙報後,對小田秀鬥說道,“我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潘擎宇很謹慎,他沒有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