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關碼頭。
“這裡!”劉霞衝著正在離船的程千帆一家揮手。
“怎敢勞煩霞姐親自來接?”程千帆伸出手,笑著衝著劉霞說道。
劉霞看都不看他,與白若蘭熱情的打了招呼,然後從白若蘭手裡抱過了小芝麻。
“小芝麻,有沒有想阿姨啊。”劉霞捏了捏小芝麻的臉蛋。
然後又看向小寶,“小寶越來越漂亮了,快要長成大姑娘了。”
“霞姐好。”小寶乖乖甜甜的向劉霞鞠躬行禮。
“帆哥。”侯平亮湊過來問道,“現在直接去酒店嗎?”
“去什麼酒店。”劉霞看了一眼,對程千帆說道,“我已經安排好住處了。”
看到程千帆要說話,她笑了說道,|“是秘書長特彆安排的,就在頤和路。”
“長者賜,不敢辭。”程千帆笑了說道。
“這還差不多。”劉霞輕笑著,抱著小芝麻,牽著小寶的手,和白若蘭邊走邊說。
……
“帆哥?”侯平亮看向程千帆。
“小猴子。”程千帆說道,“你安排兩個人隨我同行,你帶著其他的弟兄先去新亞飯店安頓,等我通知。”
“明白。”侯平亮點點頭,然後便喊了李毅等兩人過來,叮囑他們二人一定要做好帆哥的保護工作。
……
頤和路。
這是一棟三層的小洋樓。
“還不錯嘛。”程千帆滿意的頻頻點頭。
“這是重慶那邊那位楊將軍在南京的公館。”劉霞說道,“秘書長說要給你找一個頂頂好的落腳點。”
說著,她做出累壞了、伸懶腰的動作,“怎麼樣,霞姐幫你找的這地滿意嗎?”
“滿意至極。”程千帆點了點頭,他看著白若蘭正在招呼傭人忙活,便對劉霞說道,“找個方便的地方說話。”
“書房吧。”劉霞說道。
“可以。”程千帆點了點頭。
劉霞與白若蘭打招呼,“若蘭,我借你家先生去書房一晤。”
“借去吧。”白若蘭笑著擺擺手,“沒人稀罕。”
劉霞便哈哈大笑起來。
……
書房裡。
“誤會?”程千帆的麵色陰沉下來,“霞姐你阿曉得,我險些命喪紅黨刺客之手。”
“你也說了,是紅黨刺客。”劉霞說道。
“沒那麼簡單。”程千帆冷哼一聲,搖搖頭說道,“七十六二十多個人追捕蘇哲一個人,竟然還能讓其逃脫了。”
他點燃了一支煙卷,坐在椅子上輕輕吸了一口,這才繼續說道,“我不明白,二十多個人抓不住一個中了槍的紅黨,最重要的是,此人不僅僅逃出包圍圈,還直接潛入了我的辦公室……”
“你在懷疑什麼?”劉霞皺眉,問道。
“我什麼都懷疑。”程千帆怒氣衝衝說道,“紅黨要殺我,七十六號那邊就純潔善良了?”
“沒有證據的話,不好亂講。”劉霞說道,“且不說你和李萃群關係不錯,七十六號並無對你動手的理由。”
……
“董正國曾經刺殺過我。”程千帆說道,他的臉色鐵青。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投靠汪先生呢。”劉霞說道,“這麼說起來,要害你的是薛應甄。”
“霞姐,你不明白的。”程千帆麵色陰沉,“蘇哲要刺殺我,我是既驚訝又不意外。”
他對劉霞說道,“蘇哲是紅黨,紅黨對我恨之入骨,蘇哲對我更是如此,他要刺殺我,我不意外,我驚訝的是,他中了槍竟然還能潛入我辦公室,這簡直是笑話。”
“你懷疑是董正國故意放縱蘇哲進特警處大院的?”劉霞立刻明白程千帆要表達的意思了。
“事發之後,我派人暗中打探了。”程千帆看到劉霞摸出女士香煙,他撥動打火機幫助劉霞點燃煙卷,繼續說道,“七十六號那邊有消息打探到,董正國的人一路跟蹤蘇哲,到了薛華立路才突然下令抓捕,這擺明不對勁。”
……
“這是本來打算放長線釣大魚,隻是因為突然驚動了蘇哲,這才不得不動手的?”劉霞皺眉,思索道。
“霞姐,我怎麼聽著你一直在幫那邊說話?”程千帆看著劉霞,麵色不善,皺眉說道,“我可是你弟弟啊,胳膊肘怎麼向外拐?!”
“你個沒良心的。”劉霞輕輕打了程千帆一下,“我這不是幫你分析問題麼?在這間屋子裡我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出了這間房子,霞姐我自然是什麼都向著你。”
嫵媚的紅唇吐出淡淡的煙圈,劉霞白了程千帆一眼,“再說這種沒良心的話,霞姐可真的生氣了啊。”
“怪我,怪我口無遮攔。”程千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衝著劉霞笑道,“霞姐彆生氣。”
“不跟你一般見識。”劉霞嫵媚的白了程千帆一眼。
“霞姐你說,我聽著呢。”程千帆故意露出討好的笑容,被劉霞嗔了一眼。
“你說的那些可能性,我想了想,可能性不大。”她對程千帆說道,“你先彆急,聽我把話說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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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姐你說。”程千帆說道。
“七十六號沒有對你動手的實質性理由。”劉霞說道,“我明白你的擔心,是的,你的特警處以後可能和七十六號會有權責重疊,會有一定的利益衝突,但是,沒到對你動手的份上。”
“還有就是。”她看著程千帆,“這件事必須是誤會,隻能是誤會。”
“汪先生前兩天還就就法租界巡捕房和平改組之事發表了重要講話,這是國府對洋人的租界權益成功收回的重大勝利,同樣也是國府在日本友邦的幫助下,共築和平東亞,實現大東亞共榮圈的重要成果。”劉霞表情嚴肅,“團結是一切,犯案作亂,危害治安的是紅黨,也隻能是紅黨。”
程千帆看著劉霞。
劉霞看著程千帆。
……
“這也是楚叔叔的意思?”程千帆問道。
“秘書長對於此事非常憤慨。”劉霞說道,“他怒斥紅黨的卑劣刺殺行徑,此次刺殺,是紅黨對汪先生之和平救國路線的挑釁和破壞。”
她表情嚴肅,“針對汪先生所欣賞和誇讚的黨國乾城的刺殺,是無比卑劣、令人發指的行徑,這種卑劣的行徑,恰恰說明紅黨的無能為力,隻能采取此等上不得台麵的小人行徑。”
“我明白了。”程千帆說道。
劉霞不說話,就那麼的看著程千帆。
“楚叔叔的良苦用心,我曉得的。”程千帆輕輕抽了一口煙卷,對劉霞說道。
“這就對了。”劉霞輕笑一聲,說道,“秘書長早就說過,你是顧全大局的人,而且你放心——”
她對程千帆說道,“秘書長特彆讓我叮囑你,麵子上的事情,你受委屈了,裡子裡的事情,他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追隨汪先生,矢誌不渝,努力工作,效忠黨國。”程千帆正色說道,“沒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革命軍人沒有委屈。”
“說得好。”劉霞撫掌讚歎道,“這話說的真好啊,就該當著秘書長,當著汪先生的麵說。”
“不過是肺腑之言罷了。”程千帆笑了說道。
他明白劉霞的意思了,確切的說是楚銘宇要劉霞轉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