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部再戰’決出一名主統帥、兩名副統帥、七名總旗和十八名隊長,智謀不在左右勝負,勝利方為硬道理。
鄭安一身煞氣站在人群中,周圍人退避三舍不敢靠近,隻有我走了過去。
他的樣子訴說著來時不易,筆真骷髏鐮刀尚未收回,即便下一秒我們是敵人,起碼現在我們是夥伴。
如何決絕留給天。
傳送的白光散去,腳下是冰冷堅硬的玄色石台。
二十八道身影散落在這片巨大的圓形廣場上,彼此間隔著充滿戒備的距離。
明說瀞的虛影高懸於空,漠然俯瞰。
“最終輪,‘內部再戰’。規則如下:”她的聲音不帶絲毫情感,直接烙印在每個人的腦海,“不限手段,不論過程,直至決出唯一排序。敗者,淘汰。”
沒有多餘的廢話,甚至沒有明確的對陣表,壓抑的氣氛瞬間被點燃。
幾乎在規則落下的瞬間,數道身影已如同獵豹般撲向各自選定的目標。
能量碰撞的爆鳴、兵刃交擊的銳響頃刻間充斥廣場,沒有人願意被動等待,先下手為強是此刻最赤裸的法則。
我沒有立刻動作,目光迅速掃過全場,李扶的身影已化作一道青色殘影,與一個操控火焰的壯漢戰在一處,劍罡與火浪激烈對衝。
石勇則咆哮著衝向一個手持巨盾的對手,拳風剛猛無匹。柳鶯不知所蹤,但空氣中不時閃過致命的寒芒。
然後,我看到了鄭安。
他獨自站在廣場邊緣,那把巨大的骷髏鐮刀斜指地麵,濃鬱的煞氣幾乎形成實質的黑霧環繞周身,腳下已躺著兩個不知死活的身影,他周圍空出一大片,無人敢輕易靠近。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翻湧的命力,一步步向他走去。秋葉扇無聲地滑入手中,扇骨微涼。
周圍的廝殺聲仿佛遠去,鄭安抬起頭,兜帽下兩點猩紅的光芒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冰冷、死寂,卻又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疲憊,他手中的骷髏鐮刀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鐮刃上似乎有無數亡魂在哀嚎。
“你也要來?”他的聲音沙啞乾澀,如同砂石摩擦。
“規則如此。”我在他身前五步處站定,這個距離,對於我們都意味著絕對的危險。
沒有再多言語,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骷髏鐮刀已帶著撕裂靈魂的尖嘯橫掃而至,黑霧翻湧,那煞氣不僅侵蝕肉體,更直接衝擊心神。
我身形急退,秋葉扇展開,扇麵流光旋轉,形成一道屏障,黑霧撞在屏障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精神層麵更是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
“好強的侵蝕力。”
鄭安的攻勢如同潮水,一浪高過一浪。鐮刀揮舞間,道道漆黑的刃芒縱橫交錯,封鎖著所有閃避空間。
他的戰鬥方式大開大合,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每一擊都蘊含著毀滅性的力量。
我以秋葉扇周旋,扇葉時而合攏格擋,時而分散襲擾,命力催動到極致,尋找著他攻勢中的間隙。
他的防禦並非無懈可擊,那煞氣雖強,但似乎對他的負荷也極大,動作間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凝滯。
“你在猶豫。”鄭安突然開口,鐮刀蕩開一片扇葉,猩紅的眸子死死鎖定我,“生死相搏,猶豫,就是死。”
他看出來了,我確實無法像對待真正敵人那樣,對他施展玉石俱焚的殺招。
“我們的路,不同。”他低吼一聲,周身煞氣再次暴漲,骷髏鐮刀上的哀嚎聲陡然尖銳起來,“但終點,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