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副統帥:孤。”她指向黑袍人。
“右副統帥:明塵世。”
“其餘人等,依序授總旗、隊長職。”
光芒籠罩下來,傳送開始。
在意識徹底模糊前,我看到李扶收回了青色長劍,孤(黑袍人)的兜帽微微動了動,似乎看了我一眼。
右副統帥……這個位置,來得真是僥幸。
但無論如何,活下來了,並且,走到了一個足以影響未來走向的位置。
隻是,前方等待我們的,又將是怎樣的征程?
……
傳送的光芒散去,沉重的疲憊感如同山巒般壓來。
我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簡潔到近乎空曠的石室中,僅有的一榻一桌,便是全部陳設。
體內命力枯竭,左肩的陰寒之氣依舊盤踞,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渾身的劇痛。
秋葉扇安靜地躺在手邊,扇骨黯淡,與我此刻的狀態一般無二,歎息一聲變回筆真。
右副統帥……這個頭銜並未帶來絲毫喜悅,隻有劫後餘生的虛脫與沉重。
回想起廣場上最後那混亂卻精準的一撞,與其說是謀略,不如說是被逼到絕境的求生本能。
石勇倒下的驚愕麵孔,李扶停在喉前的劍尖,還有那黑袍人“孤”最後投來的、難以捉摸的一瞥……畫麵在腦中紛亂閃過。
門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停在門口。
“明塵世右副統帥,”一個略顯陌生的聲音響起,語氣帶著程式化的恭敬,“主統帥令:休整半日,今夜戌時,統帥廳議事,這是您的令牌與服飾。”
一枚觸手冰涼的玄鐵令牌和一套疊放整齊的暗藍色統帥服被放在門外的石台上,令牌正麵刻著一個蒼勁的“副”字,背麵則是繁複的雲紋。
我勉強起身,將東西取入,指尖摩挲著令牌冰冷的質感,心中並無波瀾。
這身份是僥幸得來,但隨之而來的責任與危險,恐怕遠超想象。
李扶成為主統帥在意料之中,她的實力與冷靜足以服眾,但那“孤”……他展現出的詭異實力和始終籠罩的迷霧,讓人無法安心。
我屏息而坐,參玄運轉,生命樹本身就是極好的生命物,驅散左肩的陰寒,過程緩慢而痛苦,如同在乾涸的河床上艱難引水。
然而,思緒卻難以平靜,雲雅喬決絕的眼神,鄭安不甘的低吼,石勇難以置信的倒下……一張張麵孔浮現。
半日時間在調息與紛亂的思緒中匆匆流逝,當日影西斜,我換上那身暗藍色的統帥服,將令牌係於腰間。
推開石門,走廊幽深,冰冷的石壁反射著稀疏的光芒,走向統帥廳的路上,偶爾遇到佩戴總旗或隊長標識的人,他們紛紛側身避讓,投來的目光複雜,有敬畏,有審視,或許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
統帥廳大門洞開,李扶已然端坐於主位,換上了一身深藍色統帥服,氣息內斂,卻自有威嚴,她抬眸看了我一眼,微微頷首。
左側,黑袍人“孤”依舊籠罩在寬大的袍服中,靜立如同雕塑,仿佛與陰影融為一體。
我走到右側屬於自己的位置站定,廳內氣氛凝重,無人言語。
戌時正。
李扶清冷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人已到齊。”
“現在,開始商議……我們這支隊伍,真正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