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瑞仍舊撅著嘴,淚水在醞釀“這回怎麼不帶。”
一聲溫和的嗓音從裡屋傳出“瑾兒快進屋,彆理這個鬨人精。”
溫和的嗓音竟能止住小兒啼哭,謝瑞再不敢攔路,乖巧的拉著二哥的手進了屋內。
見著青春貌美的三嬸,謝珞微微垂首不敢多瞧,朝她執一晚輩禮“侄兒見過三嬸。”
三嬸張氏受了他一禮,臉上端著的笑意添了幾分,這孩子謙和恭順待自己一貫如此恭敬。
笑容定在嘴角,與開口說話並無衝突“瑾兒快快去飯堂,去遲些酒菜要空了。”
張氏雖與謝珞有一層親屬關係,但卻不是親係關係,自覺不便同座。
謝珞自是清楚她不願領路的的緣由,微笑著告了一聲罪便徑直走了進去。
——飯堂
謝珞腳步邁過低檻,鼻尖瞬間鑽入淡淡地酒香,而眼眸正好對上謝無涯深邃的眸光。
堂外有腳步聲傳入耳時,謝無涯眸光停留在門外,瞅見謝珞的身影,忙招呼道“瑾兒來了,咱爺倆今日小酌幾杯!”
謝無涯不問為何隻身前來,隻因他對‘謝珞’亦有深刻了解,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不來才好。
“侄兒見過三叔。”謝珞見一禮。
謝無涯笑著應一聲,長輩無需起身迎小輩,他就坐著抬手虛扶,道“瑾兒快快落座。”
三叔的貼身侍從謝墨機靈的拉開凳子,而後將座位前的杯子斟滿酒,隨後識趣的退了出去。
謝珞道一聲謝,方才落座。
她表麵恭順有禮,心裡卻是在嘀咕古代虛禮太多。但既來之則隨之,需得融入這個世道才是。
後世矮子國與棒子國會客問候都要先鞠躬或是欠身,良好的禮貌禮儀就是傳承自千百年前的中原文化。
謝無涯開口相問“瑾兒,你先與三叔說道說道夕陽山的事兒。”
謝珞的目光投在謝無涯年輕卻顯滄桑的臉龐,定睛瞧了許久。
有關三叔記憶自然而然的出現在腦海中,三叔年紀三十四,是庶出但生母難產而死,一直養在嫡房名下,嫡母嫡兄待他極好,他自幼好學上進,寒窗苦讀數十載卻無緣金榜,三十二歲時熄了金榜夢,憑著祖父的遺澤,以舉人的身份蔭了縣尉之職。
謝無涯等不到回應,卻得到打量的目光,讓他頗為詫異,“瑾兒?”
“侄兒瞧三叔容光煥發,應是遇著好事兒了。”謝珞為發怔尋一理由。
容光煥發真沒瞧出來,遇著好事兒是謝珞猜的,留下一地屍體,想要撇清責任,正巧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將此事推為盜匪欲行不軌,縣尉大人全殲盜匪,阻止了即將出現的匪患還可立一大功勞。
沉默。
謝無涯神色有些不自然。
容光煥發有之,但那是見到侄兒之前,在縣衙,在茶館,在妻兒麵前,都是一臉誌得意滿,但在侄兒進來之前他已收斂了得意的情緒。
許是沒藏好?
謝無涯沉吟半晌,複講第六遍同一個故事“三叔今日得到風聲有一幫盜匪欲洗劫長樂村,遂帶上人手事先埋伏,將這幫匪類儘數誅殺,阻止了一場血雨腥風的洗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