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榮光!
林毅飛自行其事,親自解下馬車的馬套,俐落翻身上馬坐定,扭頭看向謝珞笑道“公子請上馬。”
事與願符合,謝珞得償所欲能騎一騎傳聞中的寶馬,但她的心情卻是喜憂參半,心中暗道若是寶馬有難,自己可得替它擋災,有此決定,謝珞邁著輕快又沉重的腳步走向與她肩膀同高的棗紅馬。
讓馬之事完結,數百人魚貫進入密林。
密林真乃名副其實的密林。
密林裡樹木密密麻麻,未有整修過的小道,要行走隻能在樹與樹之間穿行。
謝珞縱馬上前跟在黑衣首領身後,“大俠,前往蠻彝族的領地還有多遠的路程?”
黑衣首領正在戒備的查看著密林裡的情況,回頭瞄了他一眼“還得再走兩個時辰。”
謝珞微微頜首,天黑之前應當能趕到。
“你能否說說你去蠻彝的目的?”黑衣首領問道。
謝珞一手指著飛起的鳥,說道“大俠看前麵那隻飛起的鳥便能明白。”
聞言,黑衣首領仰頭看向飛走的鳥,又看了看停在樹枝的那隻鳥,頓有所悟“你是說要讓蠻彝獨自飛翔,獨霸彝族?”
謝珞一愣,他居然頓悟了?
尾隨在謝珞身後的林毅飛插話道“公子的意思是關你鳥事!”
一聲冷哼而過,和諧的談話氛圍就此終止,再沒響起話音,隻有馬蹄聲與馬匹的嘶鳴聲。
黑衣首領暗惱自己沒有發揮好,本可以還多嘴的人一句,又關你鳥事?
“嗖嗖嗖嗖”破空聲響起,暗惱的人分神留意著四周,自是沒有看漏前路急射而來的箭雨,麵對眼前索命的箭雨,他臨危不亂迅捷的翻身向後撲去。“躲避箭雨。”
“啊~”謝珞發出一聲慘叫。
麵對平射而來的箭雨,馬背上的騎士紛紛飛躍撲向地麵,地麵上橫七豎八躺滿了人,謝珞老慘了,她身上躺著兩個人,沒有被箭射死,被驟然而來的重力活活壓死了。
壓在她身上的兩人都是為了救她,黑衣首領先一步將她撲倒,相隔不足一息功夫,林毅飛也撲向她,卻是鋪在了黑衣首領的身上。
謝珞痛苦慘嚎之際,一波箭雨停了。
黑衣首領與林毅飛都不曾看一眼鬼哭狼嚎的人,他們的眸光同是看向前端。
密林前路圍著一群彝族壯年男子,目測有兩百餘人,這群彝族人有的穿著破舊的衣裳,有的僅是以獸皮裹住身軀,手臂跟膝蓋以下都是露出在外。
林毅飛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遠處站定良久的彝族人,“我看他們像是沒有惡意,隻射一波箭意在震懾?”
黑衣首領嗤笑一聲“沒有惡意豈會偷襲?這群彝族人缺乏箭矢,看他們背後的箭簍,每人隻有寥寥兩三支箭矢,彝族十分缺鐵,大魏又嚴禁鐵器流入彝族,彝族人連鐵鍋都難以得到,艱難得來的鐵鍋都是融掉打造箭頭。”
“二位起開再聊行嗎?”
微弱的聲音傳入耳中,兩人大驚失色,竟是忘了這一茬,林毅飛慌忙起身。
黑衣首領懵了,適才情急之下的慌忙一撲,迎麵撲向他的胸膛,隻是,為何他的胸膛軟軟的?
黑衣首領仰起頭呆愣愣的望著謝珞“你…”
“啪”
謝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揮出一個耳刮子,打斷了他要說的話,“你還不趕緊起開,舍不得起開?”
黑衣首領被一巴掌呼醒,驚慌失措的爬起身站立在一旁,他一手捂著被扇的臉頰,黑布擋了力道,感覺不到疼痛,黑布遮住了臉龐,看不到他的窘態。
一個黑衣人走到黑衣首領身側,氣憤的說道“頭兒,您沒事吧,娘們兒似的書生竟敢打您,屬下替您教訓他。”
“住嘴!”黑衣首領惡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後視線移向娘們似的書生。
謝珞還在躺地上賴著,她的雙手在揉著兩側的腰間,感覺自己的老腰快斷了。
林毅飛上前兩步,彎下腰後朝他伸出手“公子沒事吧?”
謝珞無視眼前的那隻大手,獨自緩緩爬起身,叉著腰站定片刻方才扭頭直看向他“沒事,可有人受傷?”
林毅飛訕訕的收回手,轉頭將眸光投向身邊的屬下。
那名下屬躬身答話“回公子的話,咱們這邊無人受傷,黑衣人也是沒有傷亡,隻不過咱們傷了三匹馬,兄弟們正在給馬上藥。”
謝珞聞言心下安然,抬眼望遠。
前方的彝族人群裡走出一個黑壯的中年男子,他的衣著打扮是彝族人中最為乾淨整潔的,他的精神麵貌有彆於族人的木納,由此可見他應當是眼前彝族人的頭人。
黑裝男子走的近,張口發出洪亮的聲音,說了幾句蠻族語言,謝珞聽不懂,便問道“大俠,這名彝族人說的是什麼意思?”
黑衣首領的眸光一直看著謝珞,淡淡道“何需多言?膽敢擋路尋死者,那便直接殺過去。”
蠻夷就是冷血凶殘,同族操戈竟說的如此隨意。如今此人知曉我的身份,當真是天大的麻煩,眼下隻得先穩住他,不可再像之前一般逞口舌之快,更不能得理不饒人。
謝珞笑了笑,儘量緩和語氣,言不由衷的讚一句“大俠當真好氣魄!”
林毅飛輕聲笑道“在下無異議,非我族類生死,何足為惜。”
“隻要躲過三波箭雨就可獲得勝利,殺!”
黑衣首領說罷,縱身一躍上馬,抽出腰間掛著的長劍,用力一扯韁繩,雙腿猛力夾擊馬腹當先勇猛無畏的衝出去。
林毅飛也飛躍上馬,一聲喝令而下,已方人馬也揮舞著手中兵刃緊隨其後。數百人蜂擁而出,隻留下三位騎士護著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謝珞幾欲要吐,隻因她腦洞太大,預想著雙方血腥廝殺。死人她都未曾近距離見過,待會要從一堆鮮血淋漓的死人麵前經過,她已經被即將到來的恐懼嚇的快要暈厥。
謝珞嚇得膽寒莫名,在場同是受了驚嚇的還有對麵的彝族人。